果然,先前语音又起,但听道:“快回房去,自然明白。”
欧阳昭哪里相信,盛怒道:“少玩花枪,我……”
“决不骗你,休要误了大事,快快回去,我也走了。”语落声渺,远远的竹叶声动,发话之人果似走了。
欧阳昭心知这白影不但功力浑厚,不在自己之下,而且对竹林的情形十分熟悉,再追也是徒然,只好腾身出林,返回自己的住处。
“啊呀!”欧阳昭由窗子内射回床前,不由失声叫了起来。
原来自己的床上,枕头下面,压着一页竹青花笺。
这分明是自己运功入神之际,被人做了手脚,怎不叫他大吃一惊呢。
意料中,自己警觉之际,来人不但入屋,而且居然在自己存身之处的咫尺之地,放下了这页花笺,自己一射离床,只顾四下打量,反而忽略了近身之处。
这一点不过因心理关系,却也不足为奇,奇的是,来人既能在自己枕畔放下花笺,自己的这条命,岂不是操在那人的手里。
这个脸,算是丢到家了。
欧阳昭一跺脚,无可奈何地拿起花笺,放眼瞧去。
但见那花笺之上,写着两行娟秀的行书,写着:“明晚月到中天,竹林原地一晤。”
短短的十二个字,没有下款。
这花笺之上,微微有一丝幽香,淡淡地散出,而字体娟秀,分明出自女子手笔,尤其原地两字,必是指自己追赶大妖兰小翠遇见千手嫦娥宋骊珠之处。
欧阳昭这样一推想,这留笺之人,不是她还有哪个?
他又想:既是千手嫦娥宋骊珠,无论何事,当可大大方方明日张胆地为所欲为,那又何必故弄玄虚。
是试探我的功力?还是……
欧阳昭再也想不通这花笺的来历,更不知道这寄笺之人的真意何在。
忽然,庄内鼓声大作,一连三通,声震遐迩,远近可闻。
欧阳昭不明就理,将那页花笺朝贴身之处一塞,翻身出了房门,以为又发生了事故,就待向藏珍楼奔去。
天心庄的四大弟子连袂而至,其中之一陆元青大声喝道:“教主回庄,一众执事齐往正厅谒见。”
他四人说完之后,也不等欧阳昭答话,又叱喝着往别处去了。
欧阳昭心情一阵紧张,精神一震,不敢怠慢,径向正厅而去。
正厅上鸦雀无声,一统教中所有教众已雁翅般列在两侧,一个个肃静无声,毕恭毕敬,庄严肃穆。
他正待溜到铁笔穷儒桑子修的身侧,以便应付突然而发的事变。
厅外嗖嗖风响,黑影一闪,一个蒙面的魁梧汉子,率先泻了进来,身法之快,几乎使肉眼看不清楚。
凭他欧阳昭轻功如何之好,眼力如何之强,也自叹此人的功夫为自己出道以来所仅见,高不可测。
忽然,他心中一动,觉得这人的身法好生熟悉,怎会……
但是,不容他多想,那黑影落在正厅中间,纹风不动,屹立如山,朗声叫道:“副教主何在?”
“哥哥,回来了。”
凑巧,千手嫦娥宋骊珠也已由后面转出正厅,对着那黑衣人裣衽为礼,接着又道:“小妹率领一统教三堂属下,以及巢湖一十八舵弟子参见。”
不料被称教主的黑衣人一摆手,接着道:“一切礼仪全免!”说话的中气充沛,显见功力不比寻常,但语气之中,带着七分急焦,三分不安,透着十分迫切。
正厅之上的一统教众,不由全是一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