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听这女子所说潜龙卧底四字,以为她乃是柳暗花明庄的人,又觉得她是识破自己行藏的人。
因此,他的杀心顿起,他想:不毁了当前的女子,自己的底牌不难被她揭开。一念既起,脚下微微前欺,压低了喉咙道:“私入巢湖,窥人秘密,反而查问起我来了。”
那女人面色一沉,低叱声道:“站住,你待怎样?”
欧阳昭道:“我要你知道柳暗花明庄不是庵观寺院,任由你说来就来,说去就去。”
“哦,好大的口气!”
“看招。”
一问一答之间,欧阳昭已发招扬掌,朝空中直向来人拍去。
不料那绛紫装扮的女子并不还招,身影一闪,霍地飘出七尺,欧阳昭不由心头一懔,暗赞了声:“好快的身法,好轻的式子。”
原来那女子晃动之间,形同鬼魅,不但毫无声息,而且是从那密度极大的芦花丛的空隙之中穿去,就连高大的芦苇也没碰动一根。
这份使人难以相信的轻功,欧阳昭自己也料着办不到,因此,越发觉着不能放松,非要追问不可。他的一招落空,毫不稍缓,一提气,风声动处,二次出手,招发人随,口中轻哼一声道:“你想走!”
谁知那女子更不还手,也不答话,一味像捉迷藏似地,闷声不晌,尽管在周围二十余丈的芦苇之中东闪西躲,穿梭避招,逼得欧阳昭牙痒痒的,恨不得一掌把她立毙当地,方消心中之恨。
然而,那女子的轻功太也怪异,总是可望而不可即,滑溜之至。
眼看已是十余招下去,兀自若即若离。
忽然,欧阳昭一掌初发心头一动,口中不由失声道:“不好,敢莫中了她的调虎离山鬼计。”
紫衣女子闻言,冷冷一笑,阴里阳气地道:“小子,为时已晚,你以为我怕了你是吗?”
—言未了,她一反先前毫不还招,只顾闪躲的架势,双袖一抖,嗖!由腰中解出一幅绛紫罗帕来,迎风一挥,进步袭敌。
一片哗啦呼噜之声,那些芦苇,被她扫去丈来方圆一片,罗帕也夹起劲风,如鞭似棍,直向欧阳昭肩胛扫到。
这样一来,欧阳昭更觉所料不错,一晃肩,平地冒起两丈,直向庄内奔去。
这并不是欧阳昭怕了紫衣女子手中的软兵器,而是他觉得回护藏珍楼要紧。
难道欧阳昭真的是对一统教忠心耿耿吗?
不过他觉得自己初到巢湖,要探听的事毫无端倪,若是藏珍楼出了岔子,如何使千手嫦娥宋骊珠相信,既不能使她信任,就难在柳暗花明庄存身,岂不空费了一番心思,到头来前功尽弃。
有了这些想法,因此,他心中担心,怎肯与这女子纠缠。
焉知,越是他急欲回庄,那女子手中的紫绢罗帕舞成一团光圈,穷缠苦逼,加之她身法又快,一时难以脱出劲风之外。
逼得欧阳昭怒火如焚,也不喝叫,一探手,就待亮出辟毒追魂宝旗,打算三招两式之下,打发她上路。
忽然,白影一线,划空而至,人未至,声先发,低喝道:“何处毛贼,竟在巢湖闹事!”
欧阳昭心中不由一喜,低声道:“段姐姐,这点子交给你了。”
敢情那点白影乃是白衣追魂段冰蓉。
白衣追魂段冰蓉长袖一舞,接下了绛紫劲装的女子,口中叫道:“桑师叔随后就到,莫要中了她调虎离山之计,快回藏珍楼。”
绛紫衣的女子手中罗帕猛抖,迎着白衣追魂段冰蓉满头盖脸地扫了下来,也怒叱声道:“无知的娃儿,你接这一招!”
此时,欧阳昭不敢怠慢,道了一声:“段姐姐,小心!”他的人已像一只离弦之箭,一射穿出芦苇丛,反身径向庄内泻去。
刷!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