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灵风和名逝烟对视一眼,步出闺房。
尘多海跟皇甫飞卿跨出门槛时,等候在外面的已非只是月灵风和名逝烟。
尘多海听了皇甫飞卿详细解释之后,与从未谋面的姨父姨母相认的渴望更甚,但事实是她了一通脾气——
即使没有人会责怪这番任性——
尘多海看着站在最前头的上官镜,很是不好意思。
却未等皇甫飞卿鼓励,尘多海已一个飞扑上去,把头埋进上官镜怀里,“姨父,多海不怪姨父了,姨父也不能怪多海!”
如此难以捉摸,众人虽已是司空见惯,也不免有些一愕。上官镜和习有风心疼之余,唯有惊奇,随之呵呵而笑。
上官镜本就对千云檀怀有极深的歉意,及至后来知悉尘无幻辞世,更是悲痛,却不知千云檀还有一个儿子和小女儿。
乍见尘多海,上官镜只觉不敢相信,未及喜悦,便不料…上官镜猛然记起午后尘多海口吐“哥哥”,抱开尘多海问道,“多海,你说你还有个哥哥?”
尘多海闻言一个激灵,抹了抹眼角,笑道,“是啊,哥哥叫尘琴子,以前的身份就是琴艺享誉江湖的枯木逢春有琴生。”
上官镜一惊,“那个跟无幻有琴约的有琴生?他是你…”
“对,亲哥哥!”尘多海激动以应,忽又黯然道,“哥哥自小就因为我的缘故跟爹爹闹得很僵,爹爹更是在盛怒之下说什么哥哥有反骨。后来不知怎地就把哥哥和姐姐送去不知道的地方学琴,回来之后,哥哥跟父亲闹得更是不可开交。所以外面的人都不知道哥哥是出身望海楼的大公子。除了我跟姐姐,只有大师兄和三师兄知道。后来…”尘多海忽地沉默了,猛然又道,“姨父,你今天说阿娘叫什么名?”
上官镜一奇,“你不知道么?”
“阿娘只跟我说我还有个小姨,没说过自己叫什么呢。”
“你阿娘的名,叫千云檀。”
“千云檀?”尘多海不觉思索起来,扳着手指道,“千姐姐长得那么像姐姐,她又叫千百媚…我知道了!一定是了!”尘多海一阵激动,“千姐姐是小姨的女儿,也就是姨父的女儿,我的表姐,对!”尘多海双掌一击,拉起上官镜道,“姨父,你来。”
拉着上官镜走出几步,尘多海悄悄道,“我告诉你,花城有个千姐姐长得跟姐姐很像的人。”
皇甫飞卿笑盈盈上来,扶着尘多海双肩道,“多海,水镜先生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
“是姐姐说的。”
“啊?姐姐你怎么知道?”尘多海不待皇甫飞卿回话,急急又道,“姨父,我们明天就去找表姐吧。”
上官镜慈祥一笑,道,“姨父暂时不能离开波澜台。”
“这…”
“来,一定饿了吧?”上官镜笑道,“大家看到多海伤心,都没心思吃饭呢!现在跟大伙儿庆祝庆祝,好不好?”
尘多海猛然一羞,脸上烫,忽尔抱拳道,“各位,多海任性,在这赔礼了!”
众人不料尘多海会有此招,一下子竟都吃愣,又见尘多海眉头紧皱,一本正经,真真憨态可掬,猛然而笑。
月灵风早知多海藏有心结,但苦于琢磨不透,今日既见尘多海心结已解,心中鼓荡,更是有旁人体验不到的喜悦。
冷花儿瞥见月灵风兴奋如斯,又见尘多海今日对月灵风之依赖,心道,“老臭虫不能像我跟小飞卿一样…原来这家伙早就知道…也难怪野丫头会这么迷恋这只臭虫!”
“冷大哥,想什么呢?”
冷花儿闻言一看,见是皇甫飞卿,笑道,“哎呀呀,跟着你们混了一段日子,渐渐地体悟了许多人生的哲理,忧生也!”
皇甫飞卿扑哧一笑,“那何以解忧呀?”
冷花儿看着皇甫飞卿笑道,“走,占上好位置!”
两人忽就跑到前头去了。
尘多海看见,本想追上去,但又想到今天…不由得看了上官镜一眼。上官镜点点头,尘多海便即追了上去。
后面名逝烟喊道,“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