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幼安艰难止住笑,吹了声哨子把黑鹭叫过来。
她刚把宋泽兰扶上马,就听到了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宋泽兰也听到了,眸里有些许好奇,两人纷纷望去,只见一人满脸怒容,狠狠抽打着身下马儿,全然没有注意到她们。
马儿跑的飞快,但从她们眼前经过时,宋泽兰还是看清了马上之人,竟然是那个对她出言不逊的兵尉。
按理说,这人此刻该在陆百夫长房中的……
宋泽兰微微晃神之际,祁幼安已经翻身上马,从身后将她抱在怀中,轻扯缰绳,“媳妇儿你认识他?这人是刘副将的侄子刘高义,目前还不确定是不是个隐患,媳妇儿你尽量离他远些。”
“……安安,你是说他有可能也是太后的人?”
宋泽兰迟疑了下,“我瞧着他与陆百夫长走的很近,这些天一直见他去陆百夫长那里陪护。”
“不用管,”祁幼安轻笑了声,凑近她耳边低声道:“姓陆的应当没有问题,他是受陈成业之命监视刘高义,两人走得近也是正常。”
宋泽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闭上眼睛放任自己靠在身后人的怀里。
“累了?”
祁幼安下意识勒住马头,让黑鹭放慢速度,“媳妇儿,你安心睡,到了我抱你下去。”
累是有些累的,宋泽兰却不打算告诉她,微微摇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安安,我有一计可以试探刘高义,可要听听?”
闻言,祁幼安环顾四周,并无闲杂人,只有一队巡逻的士兵,不过距离她们尚且有一段距离,便道:“军师请讲,在下洗耳恭听。”
宋泽兰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却仍是闭目道:“让梅清钰去联络刘高义,将大将军谋反
一事告知,假称你和陈将军皆不在军中,可以趁机拉拢将士诛杀反贼立功。”
她话音一落,祁幼安便来了兴致,“好主意啊,不过我这几l日确实需要出去一趟……”
此话一出,她自己先讪讪笑了,然后才又吞吞吐吐说道:“媳妇儿,这事儿倒也不急,再等两天,等我回来了就让梅清钰去试探他。”
“……果然如此,”宋泽兰暗叹了口气,仰头看着她白皙如玉的下颌,满眼担心,“这几l日你一直往校场跑,昨夜睡觉更是盔甲武器不离身,我就猜你要跟蛮人打仗了。”
祁幼安轻咳了声,“是,我媳妇儿真聪明,也着实沉得住气,我以为昨晚你就该问我了,结果等了半宿,你竟是睡着了。白白让我忐忑了大半宿,今日我以为你不会提这茬儿了,结果倒好,你搁这儿等着我呢,没有一点儿防备就被你套了话。”
她算是发现了,她的宋姐姐才不似表面上那般温婉无害,内里的坏心思一点儿不比自己少。
宋泽兰不知她心中所想,不自觉被她越来越幽怨的神情逗笑,揶揄道:“妻主,你有何忐忑的?为妻惭愧,竟不知自己原也是不明事理之人,小将军娶了我,着实是受委屈了。”
祁幼安只是想逗媳妇儿一乐,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忙不迭反驳,“才不是,全天下没有比媳妇儿更好更明事理的人了。能娶到宋姐姐,是我三生有幸。”
“谅你也不敢说是,”宋泽兰轻轻笑起来,再度闭上了眼睛,眉眼间说不出的恬静温柔,“能嫁给安安,我亦是三生有幸……”
回去的路上,祁幼安脸上的傻笑就没收敛过,到了小院门口,才肃敛神色将宋泽兰从马上抱下来,然而刚走进院子,她便破功了,眼眸弯弯将人抵在墙角,“媳妇儿,我想亲你。”
马背上的轻微颠簸让宋泽兰渐染睡意,迷迷糊糊便点了头,直到唇上贴上温软才清醒过来,却为时已晚,双手还没将身前的人儿推开,就被扣着手腕高举过头顶,毫无反抗之力地承受着她热情似火的深吻。
好在小满她们走后,小院里再没别人,否则宋泽兰无论如何,也要在祁幼安的腰间拧出一条麻花,好好治一治这不分场地胡作非为的人儿。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有些羞赧,得到自由后便嗔怪地瞥了祁幼安一眼,头也不回地往里面走。
祁幼安得了便宜心情极好,厚着脸皮追上去,一边给人捏肩一边道歉,倒是聪明地没说宋泽兰也是点了头答应的。
平日里宋泽兰对她便是诸多纵容,这次也是因为距离外面的守卫不过一墙之隔,故而很快就被哄好,回屋休息了一会儿就去厨房做饭。
与前几l日一样,她掌勺,祁幼安烧火,两人将一菜一汤端上桌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