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这里还是一片白地,兵过如洗地,碱起毛不生,现如今,晋东之地,已然恢复起了生机。
此乃,大功德。
有大功德者,为何不能成佛?
死人,已经死了;
人死了,让他成佛,于活人有何益?
人活着,让他成佛,自有慈悲之法在心,可约束己身,于万民有利。”
道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道:
“这道理,听起来新奇,但也确实有趣,也就只有你们这种秃驴能懂得这般变通之法,活该你们能香火吃得流油;
一个肥头大耳,一个粉头遮面!
乱世道士下山,盛世和尚敛财;
此言,
果真不虚。”
了凡小和尚则道;“既已出家,还分你我他,这家,到底出未出?”
“贫道没心思和你这小和尚打机锋,贫道此次下山,只为一事。”
“道友是哪国人?”了凡小和尚问道。
“呵呵,你都说了,既已出家,还分哪国人么?佛可有国家?”
边上,
歪着头,
嘴角留着哈喇子的疯癫老和尚此时开口道:
“佛无国家,信徒有。”
道士一时语塞,只得骂道:“当真是前后,都能被你们这一张嘴给说遍了!”
随即,
道士似乎又想到什么,
道:
“你们是燕人么?似乎不是吧。”
空缘老和尚指了指脚下,
道:
“这儿就是国,这儿,就是家。”
“好。”
道士深吸一口气,
袖口一挥,
当即散出一道道宛若晨霞一般的光气。
当世修行之人,要么,如后山那般,追求天机问道;要么,如燕国当年那位太爷也是如今的魏公公那般讲究实效;
但道人这一手,表明他修的,并非是炼气士那一类,也并非是宫中太爷那一门,他走的,是最古朴的道家之路,一条很难走的路。
“贫道只是路过,路过来看看。”说着,道士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天机虚无,但人生天地之间,总有那一份定数;可偏偏,却察觉到今儿个将有灵出,灵出无由,必为不祥!”
空缘老和尚叹了口气,
道:
“这该问他爹,因有头,正如债有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