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凡又帮她擦拭起来。
“你有爹娘么?”王爷问道。
女刺客没回答。
“应该是有的吧,如果没有的话,你会回答的。”
女刺客到底不是专业的;
她不是什么死士,刺杀也是临时起意,后路安排什么的,那也是不存在的,现在,她倒是不怕死,因为她清楚自己的伤势,但对于自己的亲人……
她的亲人,其实也在这戏班子里。
她的父亲,还是班主;
但此时,她的父亲还在组织着戏班里其他人,按照平西王的要求,继续表演着,若是眼尖的可以发现,弹琵琶的那个妇人,已泪流满面,而后头正组织着戏子不断上台串场以维持热烈喧嚣氛围的老班主,紧咬着嘴唇,面色铁青。
“你以为本王会牵连他们?”
平西王拿起茶几上的花生,剥了一个;
“本王做事儿,向来喜欢斩草除根,但那是真惹着本王了,对于那些没真惹到本王发怒的人。
赵元年……”
赵元年再次身子往前一凑,
道:
“汪。”
“你也看到了,本王没那么记仇。”
“别……假惺惺的……你又为何……要问……”
“本王问你,是为了保护你的亲人,你信不信,等本王和本王的大军走了,在座的这些大臣们,非但不会表彰你,不会给你立碑刻字宣扬你的事迹;
反而,
会将你父母将这戏班子,
一起找个由头给埋了。
因为,
一起听的戏,听的还是太祖皇帝的戏。
结果,
这些饱读圣贤书的大人们安之若素地陪着我这个燕国王爷坐着看戏;
结果你一个身份地位卑贱,根本不入流的戏子,
竟敢来刺杀本王?
你这打的,是本王的脸么?
你这是将在座的这些大人们的脸,狠狠地都抽了一遍啊。”
“你……我……”
“戏文里,应该总是演的义士总能沉冤昭雪,邪不胜正的故事。
能看出来,
你很喜欢演太祖皇帝。
太祖皇帝,重义气重道义,文成武德,都可称叹;甭管黄袍加身到底是不是被迫吧,至少,他也算是庇护了那对孤儿寡母,比之那个年代,动辄弑旧主全族的反叛者,确实要高尚不少。
但就是太祖那样的人,最后有什么好下场么?
弟弟坐了他的龙椅,他自己立的太子被废除,而后年纪轻轻地就溺亡了;
你看看太宗皇帝一脉,现在多枝繁叶茂,太祖皇帝一脉,现在还人丁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