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随后几个礼拜,温栩又不来了。
成涓起初感到轻松,终于不用应付。
但一个月没见到人后,那股轻松在未知的角落被悄无声息地加工,变成难以言说的失落。
就好像一束星光,本来就够不着,也不打算够,甚至都不想再抬头看了。
只是有朝一日忽然不在头顶照耀了,惆怅又是难免的事情。
那时她还不喜欢温栩,但愈平凡的人,就愈渴望被看见。
温栩看见了她,问她这个那个,让她误以为自己的一切都在被人好奇和关注。
她不觉得冒犯,只是在涉及一些窘境时,内心的自卑跟着被搅动。
温栩总是恰到好处止住,没让她太尴尬。
人不来,无非是少位顾客,成涓浅浅地怅然过一段日子,就不再想。
反正她也不可能跟那样的人有交集,等她实习,这工作就结束了,往后不可能再遇见。
她想得足够洒脱,然而再见面又无比自然。毕竟店面还在,她也还在,温栩随时能来。
温栩讶然:“你还在这边工作啊?”
成涓点头,忽觉得好没意思,一切宛如日落后寂寥无趣的天边。
温栩故作难过地叹气:“你怎么都不给我发个消息?”
成涓说:“不想打扰你。”
“怎么会打扰,柳同学一句话,我随叫随到啊。”
这句稍显浮夸的话让成涓不知怎么应对,可也不讨厌。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讨厌,因为温栩是个女人?
她想这要是换成男人,她得立即换工作了。
但这样想没有道理,哪来什么“如果换成男人”的假设。
女人就是女人,女人本就可以做任何事情,无论让人舒服与否,都不存在假设成男人的情况。干嘛非得跟男人比?
况且,若温栩真是个男人,一切早就结束。
她不可能每次耐心地回话,透露自己的信息,存下人家的手机号……直到听到这句招惹般的玩笑话。
不存在的假设,为什么还要去做?
事实是,此刻在她面前说漂亮话的女人美艳灵动,笑容撩人,正拿眼神勾她。
温栩的眼神光明正大,没让人感到被侵犯,继而不舒服地抗拒。相反,她在拿自己做诱饵,招人上当,让人想多看几眼。
成涓确信自己没看错,也没自恋,因为温栩许久未出现,这回的暗示比之前更加大胆。
若只是欣赏她,想跟她做朋友,没必要抛媚眼吧?
她因为看懂了,表情凝肃,一言不发。
“不勉强你,忙去吧,等有事再联系我。”
温栩不想为难她,在她转身后补充了句:“任何事情。”
这让成涓常常麻木的自尊再次发疼,温栩好像觉得她这样的人一定需要帮忙。
她想,她不可能联系这人。
受温栩影响,成涓想到盛栖跟温潋。
高中在盛栖家帮她补习功课,休息时间,温潋过来,她就去了趟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