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端玉颓废了许久,最近才开始出来走动。
尚书府挺大的,但说小也挺小,这两天楚云梨出门就经常偶遇上林端玉。
林端玉似乎成熟了些,看到她后,特别的有礼。
楚云梨不愿与他多说,两人每次见面都只是点头打个招呼。
这一日,楚云梨诊出了喜脉,秦丰安欢喜不已,当即就命人去外头采买补养身子的各种东西。
秦夫人很快得知了消息,来不及多想,急匆匆赶到了儿子的院子里。看到欢喜的小夫妻俩,她动不动唇,轻轻问:“真的?”
她屏住了呼吸,生怕这是一场误会。见儿子点了头,她长长吐出一口气,眼圈已然红了。再开口时,发现喉咙堵得厉害,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真的,她没想过有今日。
她握住了楚云梨的手,想要开口,却说不出话,只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秦丰安上前握住母亲的手,安慰地拍了拍:“娘,这么些年,累了您为儿子担忧,您辛苦了。”
秦夫人泪水落得更凶:“不辛苦!”
楚云梨有了身孕的事,由于没到三个月,不宜让外人知道。但田家不是外人,秦夫人回过神来,立刻派人告知了田家。
田家得知此事,简直欢喜疯了。他们一直都知道秦丰安身子弱,还是快死了的那种。以为他能活着不让女儿守寡就挺好,没想到还能让女儿有孕。
女儿是高嫁,他们始终不能安心。就怕哪天秦丰安撑不过去,然后尚书府将女儿赶出来……女儿就算不被赶出来,她一个寡妇,还不知道要看谁的眼色过日子呢?
大户人家枉死的人实在太多了,那张红玉还被枕边人下毒呢。田家身份太低,人真的出了事,他们上门讨公道都不行。
有了孩子,女儿就有了依靠,他们也总算能安心了。
有孕之事,外面的人不知道,尚书府的人还是知道的。林端玉听说此事后,心情特别复杂,这有孕的人还是他前未婚妻……他原以为自己那个兄弟是个早晚会死的病秧子。没想到一转眼,人家连孩子都有了,比他还快。,!
包里掏出来了一张银票:“只要你愿意去见见夫人,这就是你的。”
楚云梨一脸鄙视:“你看不起谁呢?堂堂尚书府的大少夫人去大牢那样的腌臜地方,就值这点银子?再说,吴大人这一副非要请我去的模样,说真的,我还不太敢收呢。”
吴大人面色难看:“银子都送到手边了,不收是傻子。”
“正因为不是傻子,我才不收。”楚云梨掰着手指头算:“若是没记错,大人一月的俸禄好像才几两,你要凑够这么多,得全家不吃不喝凑一两年……可你一家子上上下下那么多的人,够花就不错了。抬手就拿出这么多来,这银子来路想想就知道不太对。我要是拿了,回头说不准还会卷入到官司里去。”
“我一个乡下丫头,胆子小得很,可不敢惹事。”楚云梨挥了挥手,转身就走。
吴大人顿时急了,追了几步,可因为这儿离尚书府大门太近,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纤细的身影,带着人进了大门。
再想要把人找出来,没那么容易。
吴大人心慌得很,只得跺跺脚上了马车。他不敢回家,而是直奔京兆尹大牢。
吴夫人病得很重,随时随地都在剧烈的喘息,胸口像破风箱似的,扯出一阵阵呼声。看到吴大人独自前来,她眼睛变得血红:“废物!”
哪怕只剩两个字,她也累得气喘吁吁。
吴大人蹲在她面前:“那死丫头软硬不吃,我怎么劝都不肯来。我还拿了百两银子出来,结果她却说我银子来路不正……我是真的尽力了的。”
“只有她能救我!”吴夫人心里很清楚,自己的病症和秦丰安的一模一样,她不太信什么道长批命,真心觉得是田兰芝有偏方。在找上田兰芝本人之前,她已经派人去田家问过了,田家没有偏方,那么,应该是那丫头自己留了一手。
只有田兰芝亲自来,亲自出手,她才有一线生机。
她不想死,狠狠瞪着面前的男人,咬牙切齿地道:“如果我死了,你也别想……别想……”
别想怎么样,她没有说出口。但吴大人的脸色却难看无比。
“别想如何?”
声音后传来年轻的女子声。
二人一惊,回头就看到了俏生生站在那里的年轻女子。吴夫人目眦欲裂:“你承诺过我的!”
楚云梨笑吟吟蹲在她面前:“把你的手伸出来。”
吴夫人以为自己有救,喜不自禁,慌乱地伸出手,不知道是左手右手,她没有力气问,干脆地将两只手都伸了出来。
楚云梨仔细摸过后,摇头道:“我治不了。”
吴夫人:“……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