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叹:“好热闹。”
“热闹。”
临渊冷声重复。
长指收紧,掌心中的几根梅枝生生折断,清脆的一声。
他将梅枝弃至竹篓,向李羡鱼步步逼近,幽邃的眸底似有冰凌寸寸而起。
“臣与顾悯之,加上方才的呼衍人,正好三人。剩下两个,公主想找谁?”
李羡鱼面红欲烧,本能地站起身来。随着他的逼近而不住地挪步后退。
“我只是觉得新奇——”
并不是说,她也想尝试。
只是话还未出口,后背倒是先撞上放在身后的多宝阁。
格架轻晃了晃,一件置于高处的摆件应声坠下。
临渊伸手,紧握住那只砸向她发髻的玉狸奴。
手中的羊脂玉触感温润,像是少女纤细的手腕。
临渊长指微顿,不由得垂眼看向她。
李羡鱼站在他跟前,后背倚着身后的多宝阁,尖巧的下颌微微抬起,一双潋滟的杏花眸清晰地倒映出他的影子。
“临渊。”
她轻唤了声,柔软的指尖轻碰了碰他的手背:“你在生我的气吗?”
临渊抬手,将她的素手握住,拢进掌心。
寝殿内晦暗的光线中,他俯下身来,一字一顿地问。
“公主就没想过,只与一人相守?”
李羡鱼轻愣,徐徐抬起羽睫,望向眼前的少年。
而他侧过脸去,语声清冷。
“臣不喜欢热闹。”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不喜欢热闹。
这句话本就冰冷,在这般万物衰颓的冬日里听来,愈显孤清。
李羡鱼微启的红唇轻阖,将原本想说的话咽下。
风吹落叶的簌簌声里,她想起初见时的情形。
叶影深浓处,少年孤身而立。
眉眼冷峻,手中弯刀锋利,寒潭般的眼底,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戒备疏离。
那时候的他孤僻,冷寂,离群索居。
似一只独行的野兽。
是她一时心念起,将人半哄半骗地带回了宫里。
带到了这个天底下最热闹的地方。
如今三月过去,当初的约定早已期满。
临渊在大玥既没有亲人,也没交到朋友,依理说,他应当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令他觉得厌烦的地方才对。
但他却三番五次地回来。
“临渊。”
李羡鱼轻轻唤了声他的名字,雪白的双颊染上薄红:“你是为了陪我,才留在宫里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