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翼德伸直了鼻子,在空气中嗅了一嗅,同样面色凝重的开口道:“怎么回事,怎么有这样浓郁的血腥味,前面的村子,难不成不久前经历的一场大战?这样浓郁的血腥味,死伤只怕不下数百骑。”
“沧浪!”
刘玄德一下子拔出了自己的雌雄双股剑,道:“徐无县乃是师兄公孙太守的辖地,公孙师兄待我甚厚,他辖地的百姓,遭到了强盗,我们可不能够袖手旁观,今日初试锋芒,为太守大人清平辖地。”
“哈哈哈哈……”
张翼德哈哈大笑道:“不是乌桓的贼子,便是黄巾军的余孽,我张翼德的丈八蛇矛,早就饥渴难耐,今日便要杀一个痛快。”
“走!”
一声号令,足足千人大军,在刘、关、张三兄弟的率领之下,浩浩荡荡的冲向了村落。
果然不出三人预料。
村中百姓,九成九都已经惨死,所遗留的,仅仅只是一些衣衫褴褴褛的年轻妇人,青壮男子,无一不是被割掉了头颅。
只不过,与刘备等人所想的不同,屠杀村民,劫掠妇女的,并不是他们所想的乌桓异族,而是一支白甲白马的精锐汉军。
“白马义从?!”
刘备见到眼前的景象,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大声的怒吒道:“尔等乃是什么来路,竟敢假冒白马义从之名,行此禽兽不如之行,可知我右北平,尚有白马义从,有公孙太守吗?”
就中一个白甲将领走了出来。
刘备张眼视之,原来是右北平太守公孙瓒的弟弟公孙越。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知道。
并非是乌桓或者是黄巾的贼寇冒充白马义从,眼前他所见到的这些将领,分明就是白马义从的所属部众。
“哈哈哈哈……”
公孙越看到是刘玄德撞破了自己的恶行,脸上非但没有一点点的羞惭之色,反而开怀大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玄德公与关、张两位将军?”
公孙越道:“乌桓犯边,州牧大人下旨,命我兄长击退来敌,而我麾下的这一千将士,不过是刚刚招募的新兵,没有经过残酷的训练,手上的兵刃也没有沾染过敌人的鲜血,这样的兵马,如何能够作战,如何能够杀退凶残狰狞的异族。”
“吾奉兄长之命,带儿郎们见见血罢了,顺带带回一些头颅,领功请赏,玄德公有何指教?”
“可耻贼子!”
张飞听了,怒火中烧,举矛便要刺死公孙瓒。
关羽听了,同样是蚕眉紧锁,怒不可遏。
以往他不知道白马义从战力鼎盛,冠于天下的原因,对于训练出这一支天下精兵的公孙瓒颇为敬服。
此时此刻,方才知道。
原来这一只天下精兵,乃是靠大汉百姓的鲜血方才养出来的。
简直可杀!
关羽虽然一动不动,但是心中的愤怒比之张飞有过之而无不及。
兄弟两人,齐齐将期待的目光看向了他们的兄长刘备。
刘备目光平静,一言不发,直直的凝视着眼前的公孙越,良久,方才叹了一口气,道:“既然是公孙伯硅之命,伯硅兄当有计较,刘玄德区区县尉,如何敢于质疑伯硅兄的将令,公孙将军请随意便是。”
当下刘备率领大军,徐徐退出了徐无县的村庄。
性如烈火的张飞尤且愤愤不平的道:“大哥,便这样放掉了这个小子?”
关羽也道:“虽然村庄里的青壮皆已死去,但是,年轻女子尚存,救下这些人,也是一场功德。”
刘备充耳不闻,道:“勿得多说,为兄自有计较,今晚我们暂缓歇马,百姓之事,刻不容缓,便当即刻前往无终县,报告公孙太守方可。”
关羽、张飞闻言,便知道大哥刘备想要插手管这件事情,俱是大喜过望。
关羽更是道:“吾等麾下的一千精锐,虽然都是骑兵,但是一千铁骑,一齐行走,难免拖累大哥的正事,不如这样,大哥与三弟先行一步,小弟率领大军,从后赶上,可使两不相误。”
刘备闻言,不由为之大喜,便行依计而行。
而三人所不知道的是。
此时此刻,幽州牧刘虞,早已经知道了白马义从的恶行,亲命身边掌管武事的别驾前往查察究竟,并且严命公孙瓒整顿军纪,不得再行扰民。
刘虞与公孙瓒,不仅仅是权利的争斗,更有理念上的不和,注定了一山不容二虎,一场血战,眼见已经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