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聪脸更黑了,他说不好吃可以,别人不给又是另外一码事。
可惜谁都不会惯着他的小脾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只得喝白水,吃干馍馍。
吃完饭,随意洗漱了一下,顾佳年便上车靠着顾老爹打起瞌睡来。
“公子,你还真敢吃。”
林间门深处,小厮无奈的看向自家任性的主子。
寒子墨慢条斯理的挂起布条,淡淡道:“一个无辜童子,你不要草木皆兵。”
小厮抱起双臂:“那可不是无辜童子,若不是他们兄弟坏了好事,临川知县死在长生庙,无论如何也会乱一阵,擎苍书院那边也不会被发现。”
寒子墨皱了皱眉:“当时我便不同意,是他一意孤行。”
小厮看了眼他阴沉的脸色,忙道:“属下知错。”
寒子墨揉了揉眉心,无奈道:“前朝早已覆灭,大炎眼看安定,我们又何必一条路走到黑。”
“可是公子,咱们愿意退,大炎皇帝也不会放过我们。”小厮提醒道。
寒子墨沉默下来。
半晌,他微微叹了口气:“罢了,生死都是命。”
“顾家兄弟的事情不要再提起,此事怪不得他们。”
小厮看了他一眼,奇怪道:“公子很喜欢那孩子吗?”
“那等青城事了结,属下去把他掳了去,也好给公子做个伴打发时间门。”
寒子墨脸色一冷:“他是人,不是物件,谁允许你胡乱做主!”
“属下知错,属下只是见公子郁郁寡欢,难得有今日这般开心。”
寒子墨淡淡道:“我开心,只是瞧着他,宛如瞧见了十三弟。”
“十三弟活着的时候,也是这般聪颖懂事,爱玩爱笑,尤其是那双眼睛格外清透,格外的像……”
说着说着,他便陷入了沉思。
小厮有些后悔提起这事儿来,每次提起十三爷,主子便要低沉好几日。
“是属下该死。”
寒子墨回过神来,叹气道:“钟鸣,有时候我真不知是对是错,牺牲了那么多真的值得吗?”
钟鸣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只知道后退不得,后退,等待着他们的只有粉身碎骨。
许久,寒子墨收回神思:“罢了,回去吧。”
等主仆俩回到营地,只有守夜的人还在。
高聪正在抱怨大哥蠢笨,也不知道多带一些吃食,再不济去张家要一些也可以。
忽然,他瞧见寒氏主仆回来。
“寒公子!”
高聪贴过去:“天色已晚,寒公子怎么还不休息?”
“啊呀,是不是顾家的马车太小,睡不下了?瞧这父子俩也太没筹算,巴巴的先把位置给占了,完全没想过寒公子睡在哪儿。”
“寒公子,不如你睡我家的车,我哥皮糙肉厚,在外头坐一夜就行。”
高大哥闷着脑袋站在一旁,一句话都说不上。
寒子墨微微抬头,瞥了他一眼。
高聪满肚子的话,愣是被他这一眼全憋了回去。
“不必了。”钟鸣上前,直接把人拨开了。
却见他三下五初六,拿着马车上的包袱,居然直接捣鼓出一个临时的帐篷来。
寒子墨敲了敲牛车:“顾兄弟,顾叔,不如跟我一起睡帐篷,也更安稳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