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先看这笔,有羊毛笔、兔毫笔,还要更为珍贵的狼毫,最便宜的只十文钱就可,贵的一贯也不封顶。”
一贯就等于一两银子,一支笔就得一两银子,这可是消耗品。
顾老爹心底咂舌,但还是咬牙道:“至少也得是质量上乘,不可用着用着就散架了。”
“那可以看看这一些,虽不算名品,但胜在质量。”
顾佳年扯了扯爹爹的衣袖:“爹,不用买太好,能用就行了。”
“不行。”顾老爹坚持道,“见字如见人,买差了你怎么练字?”
小二也笑道:“客人说的极对,买好一些,用的时候珍惜一点,一支笔也能用上许久,其实比买便宜的合算,太便宜的质量低劣,沾上墨水都会浮散。”
顾老爹看不懂笔好不好,但他知道一分价钱一分货,最后选了一支一百文钱的。
“这墨怎么卖?”
小二解释道:“墨锭也各有不同,且看这颗乃是名将所制,每一枚价值十贯。”
“我滴个乖乖,竟是比笔还要贵。”顾老爹听得心惊肉跳。
“虽然贵,但价有所值,磨开之后质地细密,黑中透亮,且带着淡淡的香味。”
“再看这差一些的,一枚从10文到100文不等,最差的这种墨汁容易晕开,且不好闻。”
顾佳年凑过去闻了闻,确实是带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但他还是抬头说:“爹,墨锭就买最差的吧,这是每日都要用的,隔一段时间门就得买新的。”
顾老爹有些犹豫。
顾佳年却继续说:“纸张也只需能写就行,我们家贫,读书是天长日久的事情,不能浪费。”
顾老爹也反应过来,虽说家中现在有银钱,可读书的花销实在是大。
小二见他们下了决定,也没多说,将最差的墨锭和一刀纸包了起来。
“二位可还要看看砚台?”
砚台的价格,可就比其他三样都要贵,价值几十贯都是寻常。
顾老爹自然是要买的,可顾佳年看了一圈,便抬头问:“小二哥,凹陷的石头能当砚台吗?”
光是前面几样加起来,他们今天就花了快两百文钱,更别提昂贵的砚台了。
顾佳年不舍得这么花,他全花光了,爹娘大哥姐姐就得受累。
小二想了想,说:“倒是也有石砚、瓦砚,不过寻常的石头瓦片,肯定不如特制的好用。”
顾佳年便道:“爹爹给我打一个吧,我喜欢爹爹打的。”
顾老爹摸了摸他的脑袋:“宝儿,咱家还能买得起砚台。”
“能省一点是一点。”顾佳年坚持道,“娘说了,以后还有很多花钱的地方。”
小二听了,忍不住夸了句:“您这儿子懂事孝顺,将来定是有出息的。”
到底还是没买砚台。
回家路上,顾老爹一边高兴,一边又有些愧疚:“都怪爹爹没本事,连文房四宝都只能买最差的,只怕到了私塾被人笑话。”
顾佳年却说:“爹,我是去读书的,他们要笑话就笑话,在他们笑话我的时候,我就多学几个字,很快就超过他们了。”
这话让顾老爹一愣,后又哈哈大笑起来。
“宝贝儿子呦,以后你都这么想,不愁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