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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瀚闻之,轻笑一声:“果然按捺不住了。”
黄祁在旁:“是否遣人应对?”
“不必。”
朱瀚摇头,“东宫设讲,是为论道,不是设官。
韩清风虽未历荐举,但非授官而是行读。”
“他们若真敢上疏弹劾,反成虚击。”
黄祁迟疑片刻,道:“王爷……那韩清风若是东宫启用之人,是否需查其底细?”
朱瀚缓缓转身:“你倒提醒了我。”
“既能策言得体,又为旧被斥者,却无怨语,可疑。”
“你去查,不为阻他,而为护东宫。”
“倘若他真心奉道,可扶;若是假意投名,我自替朱标斩根。”
黄祁领命离去。
数日后,朱瀚于书房独坐,手中握着一份案牍,是黄祁递来的密报。
他扫过纸上文字,神情未变,淡淡道:“果然,还是有人替他铺路。”
黄祁低声问:“背后是谁?”
朱瀚缓缓念出:“刘广。”
黄祁神色一震:“可他当初却斥其策文为诡巧……”
朱瀚笑了:“那是挡门之言,实则藏锋待时。”
“韩清风近年未再上书,反常即为异。”
“他是刘广藏的一张棋子。”
黄祁问:“那王爷如今是否要令太子撤之?”
朱瀚不语,良久后缓缓摇头:“不。”
“此人有才,且如今确有可用之处。
朱标看中他,便让他用。”
“只是此事之后,我要看朱标能不能看清这人底牌。”
“若他真能掌得住韩清风,便能压得住更深的局。”
窗外月光如水,映在他面前的一案文卷之上,字字清晰,笔锋沉稳。
顾清萍悄然步入,素衣不饰,手中提着一盏灯。
她停在门前,看着案后的朱标,柔声唤道:“殿下还未歇息?”
朱标放下笔,揉了揉眉心,道:“再不理会,怕是要被那韩清风带着走神了。”
顾清萍将灯放下,轻坐在他身旁:“他来建德堂不过旬日,却已引得你夜夜思虑,看来此人果然不同。”
朱标低声道:“不是我思虑他,而是我思虑‘我为何重用他’。”
“今日韩清风于讲席之上,直议‘贤者不避亲疏,能者不问出处’,言辞虽正,却未免太锋。”
顾清萍点头:“旁人听来是公论,你却知这话一旦讲出,就不只是‘讲道’了。”
“是。”
朱标顿了顿,“这是在替我‘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