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此事真是您设局?”
“不是我设,是张桓自己心虚。
只不过,我不过点了一把火。”
朱标目光炯炯,低声道:“皇叔,这般行事,若被父皇察觉,只怕……”
朱瀚拍了拍他肩膀:“太子殿下,您若不愿动手,总得有人为您撑伞。
将来,风雨更大。”
夜幕初沉,宫中灯火未阑,御花园的柳影犹在轻拂,而风却已染凉意。
此时,王府内,朱瀚正独坐书房,灯火幽幽映着他手中的玉石棋盘。
他目光沉凝,将一枚黑子轻放棋角。
黄祁走入,低声道:“王爷,朱棣今晨启程,赴西山行猎。”
“西山?”
朱瀚眼神一凝,“此非旧例,他曾言不喜奔走山野。”
“是。”
黄祁答,“据探子所报,此行随者中有胡奇、任忠、贺达三人,皆为旧部之子,曾领燕王府亲兵。”
朱瀚轻抚棋盘:“他这不是狩猎,是去聚旧。”
黄祁点头:“属下也是此意。”
朱瀚手指在棋盘上轻敲:“你去让魏清多加留意,莫让他走出这一步。”
“是。”
黄祁刚要退下,门外忽传一声通报:“顾远堂求见。”
朱瀚眉梢微扬:“他倒是识时务。”
顷刻后,顾远堂已入堂,他一身儒服,腰背挺直,神色沉稳,拱手行礼:“见过朱王殿下。”
“顾大人。”
朱瀚微笑,示意他坐下,“你我不曾多见,却常闻其名。”
顾远堂坐定,直言不讳:“殿下,我今日前来,不为女婿,也不为顾氏之誉,只为一句忠告。”
“哦?”
朱瀚挑眉。
“东宫风起云涌,前有张桓之乱,后有诸臣交汇。
王爷乃储君之柱石,然亦为诸侯共目之枢轴。”
他顿了顿,眼神炯然,“顾某愿以微言直劝:今之朝局,需静,不宜再起波澜。”
朱瀚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淡然道:“你是怕我再立局?”
顾远堂拱手:“非是恐殿下布局,而是愿殿下持势不动,震而不发,令天下知王室清明,朝纲自定。”
朱瀚笑了:“顾大人倒会劝人。”
“东宫之兴,自有其道。
太子之正,昭然若日,臣下若扰,反伤其势。”
顾远堂目光直视朱瀚,“殿下的威名已立于外,但威不在动,而在不动中自威。”
朱瀚沉默良久,忽然起身,背手立于窗前,窗外月色洒落,映在他深沉的侧影上。
“你说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