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于寿安殿中闭目听奏,左右奏言乞巧节之异动。
陛下仍旧抿茶,片刻,徐声而出:“令东宫密卫列入禁军统领,颁新印符,以示威服!”
群臣皆叩首:“遵旨!”
王府后园,深夜。
朱瀚手执密报而至,黄祁与杜世清相迎。
“周恒之流已被震住。”
黄祁禀报,“今夜已无他动。”
朱瀚轻缓叹息:“他若再动,必露真身;若不动,便知真心。
此局已破。”
杜世清问:“殿下可有后计?”
朱瀚神情淡然而肃:“他们欲用节日之乐扰太子,大明万物共祝,却忘了人心之权。
次月正旦,朕命东宫设‘岁朝讲政’,令百官于太和殿前,辞旧迎新之际,直言所思所策,与太子论政。”
“此举一出,必令天下诸公觉察:太子不只是花前月下之君,亦是立朝定策之主。”
黄祁赞道:“与武艺大观相辅双璧,实为锦上添花。”
朱瀚点头:“再者,此时节百官蒙恩,若不得上书论政,便无所为,朝心自固。
吾今所做,不过是让太子借节之名,行深秋谋划之实。”
金銮殿前,霞蔚云集。
东宫百官引列朝前,朱标亲引策士台士子,文武列阵中轴。
内外诸王、列侯亦悉数来朝,金柱皆映朝霞。
朱元璋坐于龙榻,斜阳金辉遍洒殿中。
朱標立于乾清门下,身披紫袍,冠旒凝重,目光如炬。
朱元璋开口:“今日朕设岁朝讲政,不取诸部奏折,不寻朝会繁礼,只与朕与太子,听诸公直言国事。”
群臣屏息。
数名大臣先后请言,或论百万雄师部署,或议田赋轻重,或上民生疾苦。
朱標一一面聆,时而点头,时而入口反问,字字皆稳重。
吉甫公言:“地方官员归有章法,然百姓赋课尚有冗贱,愿太子于春耕之初,确立轻徭薄赋之征调方法。”
朱標应声:“可立调度司,让丁壮徭役由地方自筹,余粮则由东宫调剂,不令人役过重。”
群臣颔首。
礼部尚书赵让进言:“礼部常言旧制,但今日庶民思易礼多,愿太子制新礼,让百姓于礼节之外亦感恩朝廷浩荡德化。”
朱標又应:“可令策士台续议,择三礼一俗,令士庶便于行礼而不失体面。”
群臣再颔首。
而其间,诸王诸侯亦得陈言,叩问东宫军事与政令如何相辅。
朱標不避锋芒,正声答之,字字铿锵。
直至日落西山,金銮殿中才终一堂。
朱元璋抚须而笑:“朕观今日诸公言政甚畅,太子之尊,不在名分而在才德。”
“退朝吧。”
众臣齐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瀚独立厅前,炉火映红他的衣袍,顾清萍携几案文书入来,轻声道:“殿下三场大典均已落幕,朝野盛赞,太子之势更盛。”
朱瀚微微点头:“他已将武、礼、政三场典礼,串成一个环节,令天下皆服于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