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的事,朕来处置。
你收了她密信,叫内阁拿去看。
京中动乱的线头,能斩便斩。”
“是。”
朱元璋闭目片刻,再睁开时,目光已如往昔冰冷。
“退下吧,太子。
记住朕的话,手可以藏刀,但心不可藏毒。
你是君,不是刺客。”
朱标俯身而退,允熙亦随之离开。
午后,太子东宫。
朱瀚立于书案前,手持一卷册录,神色凝重:“京中藏兵数目超出预册两成,且兵源名册多属假造,有人蓄意掩盖。”
朱标从容落座,接过册子翻看,指尖停在一行字上:“此人原籍北直,却在南营挂名?”
“是。”
朱瀚沉声,“更有三十余人身属南卫,却从未值勤,实为齐王旧部,伪造出勤记录。”
朱标合上册子:“调他们去宣府训练营,三日内出发。”
朱瀚抬眸:“你不怕打草惊蛇?”
“要让蛇知惊,才会现形。”
“可父皇未必赞同你擅调禁军。”
“我不调禁军,我调南营驻兵。”
朱标语气平静,“他们原本便该在那。”
朱瀚看着他,忽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朱棡?”
朱标指尖轻敲案几,片刻,缓缓道:“我不动他。
他会自己动。”
“你怎知?”
朱标望向窗外:“因为他已没了选择。”
齐王府。
朱棡站在屏风后,听完许陵背后的告密内容,半晌无言。
他手中握着一只白瓷茶盏,茶水却已凉透。
“他们全信他叛主?”
随侍在旁的秦彦低声道:“东宫那边,故意放出消息,说许陵递了旧信献上,齐王坐立不安……这等言语,如今街头巷尾皆知。”
朱棡嗤笑一声,将盏猛地摔碎:“我若真坐立不安,他们才更安心。”
“王爷,您要不要——”
“我什么都不做。”
朱棡咬牙,“越是这个时候,我越要稳如泰山。
让他们以为我怕了,躲了,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