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王上心腹,欲谋迁宫府卫——将宫门左值内调西营,改由旧部补缺。”
朱标轻声笑了:“换我宫门之守,是要换我命。”
许陵伏地低声:“他不知我来。
我身负旧债,若殿下赦我,我愿供出他京中所有眼线名册。”
朱标不语良久,终道:“你是弃卒。
但弃卒若能换掉敌将,我为何不用?”
“谢殿下!”
许陵起身而去,背影颤抖,而他未看到的,是朱标身后,朱瀚正倚门而立。
“你真要收?”
“我不用信他,我要齐王不敢信他。”
朱瀚点头:“你已经把局压到他身边了。”
“下一步,他若动,那就不只是宫门之事。”
“那若他不动呢?”
朱标沉声而语:“那就轮到我动了。”
三日后,朝中突传御旨,齐王朱棡被命暂避喧扰,入郊外别院“养疾”
。
言辞温和,旨意却不可抗。
京中旧部散退,王府诸将被各自调离。
朱标未出一兵,未开一刀。
但朝中众臣,却第一次真切意识到——这位太子,已不再只是东宫之主,而是整个京城真正的风向。
他不杀,不怒,不争言。
可他步步为营,一剑不出,敌人却已无棋可落。
六月初,紫禁晨曦初照,御书房内,朱元璋坐于龙榻前,翻阅三日密报。
他默然良久,终于抬头道:
“叫太子朱标来见朕。”
而那一刻,整个宫城沉静无声,似乎连风都止住了。
太和殿北,御书房中。
天光刚亮,薄雾尚未散尽,太监马顺匆匆而入,手中持金符,躬身跪地。
“启禀万岁,太子殿下已至御前,恭候宣见。”
朱元璋眼皮未抬,手指缓缓拂过案前龙纹玉册,沉默片刻后,吐出一个字:“宣。”
随着宫门徐启,朱标身着素青朝服步入殿中,身姿挺拔,神色如水。
大殿之中仅有朱元璋一人坐于龙榻,身旁不见内侍,仅一炉香烟缓缓升腾。
“儿臣朱标,叩见父皇。”
“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