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接过,揭开木盒,一股药草香扑鼻而来,内中却无药,只有几枚圆形令牌,银光微闪,每一面皆刻一字:“鹤”
“泉”
“柳”
“藏”
。
“这是什么?”
他低声问。
朱瀚淡然道:“这是我在京外所设四所‘策隐所’,名为医馆、义塾,实为搜罗策士、藏才聚谋之地。”
“你说,若将这四所策隐所,与青策堂打通,令杜和、陈希文等人各驻一处,常年讲策行法,是否胜于朝中空言百卷?”
朱标大惊:“王叔竟早布此局?!”
朱瀚起身,拍了拍他的肩:“太子不是靠争论赢天下,是靠——让人相信你讲的东西,将来能行得通。”
“这策隐四所,是你话语之根。”
朱标接过令牌,神色前所未有的庄重。
“王叔信我?”
“信你?”
朱瀚转头一笑,“不,我信我自己调教得当。”
雨声淅沥,落在王府外院的石阶上,仿佛又敲起了三月策试时的节奏。
朱瀚立于屋檐下,望着满庭雨脚,一动不动,手中却握着一卷未拆的策帖。
“是杜和送来的。”
沈镇将一盏温茶递来,低声禀报,“说是青策堂内新招一少年,自号‘策狂’,言语肆意,众士子颇为推崇。”
“策狂?”
朱瀚挑眉,嘴角含笑,“年少,狂得起来才好。”
“可他说——策不可藏。”
沈镇声音微顿,“意指王爷之‘策隐所’,并非正道。”
朱瀚不怒反笑:“那他倒是讲得好。
说策不可藏,那便看他能不能讲得响。”
他拆开那卷策帖,纸墨未干,果然如其人,字如走马,文锋直逼:
“藏策者,疑人;散策者,信众。
策不为藏,藏则策亡。
王侯策士,若藏而自居高位,岂不与帝王之术相类,非真士之道。”
朱瀚看罢,缓缓将策帖合上,丢于桌案:“去,把杜和叫来。”
沈镇一愣:“王爷是……要?”
“是时候放他出去走走。”
朱瀚语调平静,“他在青策堂讲得久了,难免忘了,策不是讲给士子听的,是讲给这个天下听的。”
“让他带着这个‘策狂’,下郡走一遭。
就说是我命他巡访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