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拿着棍棒的礼部考官两三棒子打了下去,那考生才颤抖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在与花名册上,两处所登记的信息相互对应之后,两位考官同时拿出了红笔,在这位考生信息的旁边开始了详细的标注。
考生哭着求着,但是却被拿棍棒的礼部官员死死地按在地上。
等到备注完。
孟海见证了什么叫作“打出房外”,这位考生是被两个官员给拿着棒子打出礼部贡院的。
在礼部贡院外,可还站着不少的考生,家长,包括一些家丁仆役。
他们看见有一个考生被乱棍给打了出来,一个个的脸上都浮现出了担忧和畏惧之色。
孟海目光瞟见在礼部公务院大门外,还跪着三五个考生,他们衣衫凌乱,头发披散,甚至还有一个考生大腿处的白色书生服上还能看到一丝血红。
但这位考生就像是什么也没有感觉到一般,跪在理工院的大门外,他们看见有礼部的官员出来,一个个跌跌撞撞地爬了上去,抱住礼部官员的大腿,就开始磕头下拜,一个个痛哭流涕。
不仅是这些考生,在礼部官员走出来之后,有一位考生带着三个考试,他父母兄弟的共计五人都扑向了考官,在距离考官还有三米远的时候,全部都跪了下来。
他们磕着头,哭着喊着求饶,由于磕头太过用力,额头上都能看见丝丝的血红,血红混杂着地上的泥土,形成了红褐色的一团印记。
但是礼部考官却不为所动。
孟海站在礼部贡院的大门里面,并没有出去,所以并没有考生过来找他。
孟海用脚后跟都能想明白,这些人肯定是在考试过程当中,被考官抓到,打小抄或者其他舞弊行为,这才被赶出礼部贡院的。
礼部官员对这些考生那是满脸的嫌弃,一个个又是蹬又是踹,挣脱了抱着他们的那些考生,还有那些考生家长,直接吩咐着礼部的寻常小官吏,将大门给锁了起来。
大门外传来了巴掌拍门的声音,还有那些考生哭嚎的声音,包括外面家长不断议论的声音,而礼部贡院内的礼部官员就像是没有听见,没有看见一般,径直回到了千举屋。
孟海在这期间始终没说话,但是他的心中却是五味杂陈,他在心中默默地叹息了一声,神色有些恍惚地回到地回到了二层高台之上。
“伯爷,怎么了?”
孟海神色恍惚地刚刚回到他的位置上,又听见旁边的刑部郎中马高义传来了询问声。
孟海勉强露出个微笑,摇了摇头:“就是看见那些作弊被抓的考生被乱棍打出去,心中有些感慨。”
马高义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苦笑着点头。
“按照我大秦现在的律法,像这样的考生不仅日后的仕途断了,他三代以内的子嗣也无法给予科考或者其他重大一点的朝廷选拔。像他们这些舞弊的考生,回到所在的缙云县,就会被登上黑名单,即使三代过后,他们的子嗣能够参与科考,也会被同乡同郡县的人看不起,从而使绊子。即使他们搬出了原有的郡县,至少得要轮上五代,轮到没有人认识他们,这情况才会有所好转。”
马高义这边解释完,礼部郎中贺显也是感慨地点点头。
“咱们这位天历皇帝重视科考,回想我当年参与科考的时候,那个时候好像是天历三年,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清晰地记得,此次科考一共来了九百六十二人,却有五百二十一人因为徇私舞弊被直接赶出考场。之后陆续又被查出了近两百人在考场之中有过作弊的行为,那场科考,最后只有不到百人通过。所以面前这还算是好的了!”
贺显满脸感慨地说道。
孟海听到这话还没说什么,不远处的马高义却发出了一声叹息。
“你那年科考还算是好的了,我比你晚一届。当年我科考那时,整个考场有十几份卷子缺失了后半部分,当时是由监考老师亲自将后半部分内容抄写在白纸上递给我们的,这才在科考结束之前看看得答完试卷。想想当初那段岁月,还着实让人怀念!”
马高义在说话的时候,似乎也想到了当时自己考试直接缺失了后半部分卷子的那段经历,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勾起。
马高义和贺显这两个人开始回忆起了过往,孟海主要是百般无聊地趴在了桌子上。
一下午的时间,又有三个考生因为作弊被打出了礼部贡院。
孟海对这一幕已经见怪不怪了。
直到太阳落山之时,一个个考生这才陆续交卷。
戌时。
晚上七点钟。
伴随着一声钟声敲响,考官陆陆续续地将续续地将考生的卷子收回。
考生们也在钟声敲响之后,陆续放笔离开了贡院。
孟海与马高义和贺贤两个人也加入到了收试卷的队伍里。
每个收试卷的考官手里都拿着一个大袋子,且有姓名,籍贯的地方,朝向内侧,装入米黄色的大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