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那清朝太子离得那么近,他的第一时间竟然没有下令让人抓捕他,反而让人看着清朝太子就那么大摇大摆,如鱼入大海一样的回到了清军的船队!
自己的伤全都白受了,这让冯锡范如何能不怒其不争?
可是,如果说郑克塽愚蠢,可他又没有愚蠢的令人发指的地步。
最起码,他还知道去清军那里找来奇药救了自己。
这会儿,冯锡范看着郑克塽那如小白羊,一样怯生生却又饱含依赖的眼神,冯锡范默了默,心中的火气不由降了降。
“王爷来了?怎么灰头土脸的,臣不在这些日子,应该不会有人在逼您做您不喜欢的事了吧?”
郑克塽想要扑过去,抓住冯锡范的袖子好好哭一哭。
可是看着冯锡范胸前那几乎可以打湿整件长袍的血迹,郑克塽又怯怯的停在了原地,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的兔子似的,要哭不哭:
“冯侍卫可算是行了,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本王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郑克塽抽抽噎噎的走过去,坐在床榻边,像是一个依赖长辈的孩子一样,乖巧的将这些事发生的事全都一一如实到来。
等冯锡范听到这次因为给自己取药之事,导致清军死了三名兵将。
于是,大清太子直接带着人将大炮打到了自家门前的时候,他整个人只觉得眼前一黑,终于没有忍住一巴掌拍在了床板之上。
“荒,荒唐!一群废物!废物!”
郑克塽被冯锡范的动作吓得手足无措,只敢呐呐的说:
“冯,冯侍卫,伤口,伤口裂了!”
冯锡范冷冷道:
“伤口裂了会自己好,可是我军的士气没了,又该怎么办?!”
郑克塽缩了缩脖子,小声道:
“此事……本王是想要先救冯侍卫你的,只是本王没有想到,没有想到那些大清的水军竟然如此不识水性,不过数里的距离他们竟然游不回去!”
造成这个乌龙,郑克塽也不想看的,可是事已至此已无回旋的余地。
冯锡范厌恶的看了郑克塽一眼,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大清太子的三十枚炮弹,像是一记凶狠的巴掌,隔空便抽的郑钧的气势在一瞬间分崩离析。
冯锡范气的剧烈的咳嗽了两下,随后连忙捂住了自己的伤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靠在床头上闭着眼睛,过了好久这才尝试分析道:
“那只奇怪的船队应当荷载炮弹有限,否则清军也不至于和我,我们一直纠缠。
这一次,只是来自于清朝太子对我们的警告罢了。下一次,不,没有下一次!有这样的船只,有这样的炮弹……我们必须想办法破局!”
冯锡范只觉得自己自从中弹以后,整个身体就像是漏风的破口袋一样。
冯锡范一闭眼,就想起当日胤礽的身影,他觉得自己的心恨的滴血。
“王爷,为今之计,我们只有破釜沉舟……”
郑克塽听到冯锡范这样说,下意识的抖了抖身子。
上一次,冯侍卫这么说的时候,还是要自己身先士卒的冲在队伍的最前列,那这一次他又要做什么?
郑克塽只觉得自己心中万分迷茫,他之所以救下冯锡范,便是因为自从冯锡范倒下后,自己六神无主,无所依靠。
可这会儿,将冯锡范救下后,冯锡范阴狠霸道的言行却让他畏惧不已,他竟不知道是六神无主可怕还是畏惧不已更可怕。
冯锡范因为失血过多,脸色分外的苍白,他看着郑克塽那畏畏缩缩的神态,不由的想起清朝太子屹立船头时,那坚毅淡然的模样,只觉得心中万分失望。
“王爷,清朝太子今年才七岁,可他却临危不惧,镇定自若……您,也该长大了。”
郑克塽听到这里不由睁开了眼睛,他的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泪水,就这么怔怔的看向冯锡范。
他不知道冯范西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冯锡范说出这话后,又自嘲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