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知从哪儿捡拾的鹅卵石、青石板,看似凌乱,实则有序的拼成弯曲的小路,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不见落叶,更别说雨天的泥泞与湿滑。
“我妈就是这样,闲不住,就连早先的柴火垛都收拾的利利索索,表舅每次来我们家,都说数我家最干净。”
“其实你们家院子挺大的,收拾的很好,这边的环境也不错,也就是房子老旧了些,等回头有时间了,可以拆了重新起房子。”
看着窗外的夜景,苏真突然说道:“你看,要是预留个阳光房的位置,下面铺上暖气管,再弄个空调,夏夜看星冬日看雪,是不是很有意境?”
苏真感觉话都没有说完,林少杰就轻轻的拥着自己,下巴还放在自己的肩上。
两个人的距离如此之近,近到能听着彼此的呼吸。
第二天一大早,左邻右舍就来了不少人。
一方面是林家出了个麒麟儿,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奥运期间光是县里的领导就来了不少。
林少杰昨晚回来看不清楚,老街口现在还挂着大红榜呢,林少杰看着都要害羞的那种。
林从荣昨晚只是向几个走得近的好友透露,说是儿子领着女朋友回家了,今儿个就全知道了。
小县城是真没啥秘密,更不要说老街附近的这些人。
苏真起床后伴在林少杰的身边,向着这些沾亲带故的邻里们问好。
东通县何时有过这么秀美的女子,那些算是长辈的亲朋好友看着落落大方,站在林少杰身边,两个人在一起就是一对金童玉女。
“老林这是苦尽甘来,要享福的命呀!”
“谁说不是呢!”
前后不过片刻的功夫,老街上的人大都知晓了林家的儿媳妇(女友)上门的事情。
先前因为林少杰有出息了,加上岁数不小,不少人还寻思着,是不是可以介绍一下相个亲,这下算是彻底熄了这等心思。
林少杰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除了父亲这边有个黑心肝的二叔,母亲这边有个远房的表舅走得近外,自己还有那么多的亲戚。
抽空陪着父亲去的村里祭拜了一下先人,等自己回来的消息彻底传开了,好家伙,牛鬼蛇神全出来了。
当天晚上就有亲戚上门,第二天更像是打好了招呼,陆陆续续的有人来。
拎着大包小包,一看就是过年时不知道谁家送的“名牌”礼物。
什么“特伦经典核桃奶”“椰素海南椰子汁”“澳利澳饼干。”
林从荣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再看看人家坐下来聊几句。
东家的:“我的孩子要结婚,对象彩礼要的高,他叔看看能不能帮衬一把”;
南边的:“去年生意不好,开春打算重起炉灶,能不能支援一下”;
西家的:“身体不好,检查出来问题颇多,能不能伸以援手”;
北边最有意思。
“我们人虽穷,但志不短。能够在这个时候张口向你借钱,绝对是走投无路才开的这个口,至于原因,你别问了,借钱就对了,至于还钱?暂时没考虑,我都能抹得开面子向你借钱,你还想咋地,”诸如此类。
林从荣头一回遇到这样的情况,又不能撕破脸。
自家的母老虎在厨房都快拿刀冲出来了。
反倒是林少杰镇定自若,默不作声的拿出纸笔,表述的更有意思:
“家里条件刚改善,钱不多,但是还有一些,你们真有需要,亲戚之间也要帮衬一二,但是烦请写好欠条。
高利贷九出十三归那种咱不做,只要约定期限能还就行,但唯独有一点,就是要请个保人。
你们还不上,保人来还。”
林从荣开不了的口,林少杰这个做儿子的开了。
还说的头头是道,让借钱者面露尴尬。
欠条能打,但保人不好找呀!
像他们这般没脸没皮的,哪有什么正经人给他们作保,即使找来的,差不多也是上过林家的门的。
想来想去,这世道也再难找到如此傻乎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