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洛琳也沉声道:“在我们的规矩里可以,我们不是玛尔米乞部的人,为什么一定要照你们的规矩?”
沙妮冷笑道:“你能够保住自己的丈夫不被人夺走就很好了,不必忙着想替别人出头!”
加洛琳诧然地道:“有人想抢夺我的丈夫,是谁?”
沙妮狡黠地道:“我不知道,当然不会是我们,因为祁连山是贵族,我们不够资格,不过族里的贵族也有好几个,她们都找不到一个够身份的丈夫,够她们争的呢!”
祁连山一皱眉,沙妮似乎也觉得自己泄露了什么,不当再多说了,一催马车道:“我们已经耽误很久了,祁连山,要走得快一点,你可以坐在我的车子上!”
祁连山道:“不必,我自己有马匹,我骑马去!”
他撮口作了一声尖锐的口哨,黑茉莉带着小白龙,很快地跑了过来,它们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休息,吃饱喝足,显得精神焕发,贺小娥也另外找了匹马,于是三个人就跟着马车向前急行而去。
贺小娥在马上低声道:“少爷,看样子里面一定有了什么变故,所以那个康柏尔罕郡主才要急急地先赶回去!”
祁连山道:“那似乎是为了杀害我父母的凶器跟那方玉佩的原故,她要回去诘问是怎么流落到别人的手里去的,因为这两样东西一直在女汗的保管中……”
贺小娥道:“可是照沙妮的口气听来,似乎还另外有一些事是跟你有关系的!您可得小心点!”
加洛琳却不在乎地道:“最多是有几个贵族,要想嫁山做妻子,山!你放心好了,如果你喜欢那一个女的告诉我一声,我们就要她过来,否则就由我把她们打回去!”
祁连山笑道:“无须如此严重,你说过了,我们不是玛尔米乞部的人,不必依照她们的规矩行事的!”
加洛琳道:“入乡随俗,到了她们的地方,自然以尊重她们的规矩为主,假如她们的规矩只是决斗,为什么不顺着规矩来解决呢!”
祁连山叹口气:“加洛琳,话不是这么说,当年我爹就是为了反对她们的规矩而愤然离去,而且还说过,如果她们不敢变这些规矩,他永远不再到这儿来了!”
贺小娥道:“少爷,祁大爷已经过世了,但是在他活着的年月里,的确也没来过!”
祁连山道:“可是你没听说吗?玛尔莎女汗叫她的女儿向我爹求救去的,她们都听说过我爹的誓言,如果她们的不合理的规矩没有改变,女汗不敢派人去的,她不知道我爹已死,是去向我爹求救的;如果她们的规矩没有改变就绝对请不动我爹,父亲是个很执着的人!”
贺小娥道:“也许她们的规矩是有了点改变,但是究竟改了多少呢?也许是为了使祁大爷来援救,她们只作了一部份的改革,但是还保留了大部份呢!”
“那就借这个机会叫她们多改变一点!”
“人家是一个部族,而且那些传统规矩,施行已经有几千几百年了,总不能一下子就改了过来!”
加洛琳也道:“不,贺大姐说得对,而且玛尔米乞部的那些规矩也不是完全不合理的,一条绝不合理的规定,绝不可能存在多年,比如说像那些为争丈夫而决斗的事,一来可以培养她们本身的战斗能力,二来,决斗的胜利者是强者,但是她们失败了,就必须让更强的女人来分享她们的丈夫,于是一个优秀的男人,将会有着一批凶悍的妻子,这个男人就很难压倒那些妻子,使得她们这个部族中的男人永远抬不起头,永远在妻子的统治中……”
贺小娥连连点头道:“对!对!加洛琳,真想不到你不跟外人接触,却会懂得这么多!”
祁连山微微地笑着,却并不以为奇,加洛琳也许在别的地方很生疏,但是这些常识却比谁都丰富,因为老薛准备把她捧成天山的魔教之女神,自然就会教给她各种统御的方法,但是他也不想驳斥加洛琳的话。
他在心中盘算着,回头将会遭遇些什么,要如何去应付,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关头。
他是像父亲一样,单身一人进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全是女人的世界中去,一个应付不好,脱身就会艰难。
虽然,他现在的条件比父亲时好得多,他是受邀请而去的,玛尔米乞部有困难,需要他的帮助,玛尔莎女汗跟父亲有过一段情谊,对他会特别照顾一点,再者,他还带了苗银花、贺小娥、加洛琳前去,还有一个跟女汗是异母手足姐妹的刘老好,这四个女人,在必要时,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此父亲当年孤身一人,应付起来从容多了。
但是,现下的环境也此当年险恶多了,当年,父亲只对着一群固执地守着传统的女人,并没有太多的敌意,而现在自己除了要面对玛尔米乞部的顽固传统外,还要面对着祭师们舆一些已受尽满天云蛊惑的女人,这两种人都将以自己为生仇死敌,会用各种的手段来陷害自己……
想到这儿,祁连山几乎想止步不前了,这一次深入玛尔米乞部,已经没有多大意义!
原先去的目的,是求证杀死父母的凶手,现在已经知道主使人是满天云了,谁下手已无多大的关系。
后来则是因为满天云已经打算对玛尔米乞部实施并吞的计划,想到父亲的嘱咐,要自己在必要时,稍微给她们一点助力,免得她们沦于灭亡,但现在玛尔米乞已经知道了满天云的阴谋,也展开了对付的行动。
自己实在没有再去的必要,这时候应该赶到地狱谷去,设法堵住满天云,除掉他,才是最重要的工作。
可是自己的人手太少了,要想回牧场去调集人手是来不及的,玛尔米乞为了切身厉害,一定会极力支持,而她们还有几枝最具威力的“水联珠”连发机枪。
在沙漠上以寡击众,这是很犀利的武器,虽然满天云使了坏,在枪机上动了手脚,使得机枪无法使用,但那必定是个很简单的手法,唬唬外行还差不多,相信到了自己手中,很容易就会找出毛病的。
只要那些水联珠能够使用,满天云的那些人就不足为虑,自己也可以为沙漠的人割去一个毒瘤。
祁连山并不是个嗜杀的人,他的内心舆外表看来一样的仁慈,但是他出身在一个侠义的世家,也深知世上的事有所不为,也有所必为,杀人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他决心要杀死一个人时,他就不再考虑,出手时绝不犹豫,事后也不会后悔,因为他杀死的人,除了死之外,还到了他非该杀不可的时候了。
对满天云,他就有这个想法,他越接近事实,越了解真相,这个意志越坚。
在读书时,他曾经为两篇文章而跟人激烈辩论过,其实那也是人性的两种主张学说,孟子的人性本善,荀子的性恶论,这个问题也不知经过辩了多少年,始终没有一个结论,祁连山是性善论的忠实拥护者,因为他从没有看见一个坏人,但是经过最近的这些日子,他要改变一下自己的看法了,这个结论并没有排除孟子而转向性恶!
他发觉这两位大思想家都没有错,只是取样错了,世上本来就有两种人,一种本性是善的,一种是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