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件事要禀告殿下。”
听焦战改了称呼,林西便知是正事,道:“有事直说便可。”
“前日信王曾约祖父去如意茶楼喝茶,后祖父便找了臣,让臣与殿下保持距离,臣直言此生只会追随殿下,与祖父发生了争吵。”
林西听得一愣,焦战说的与杨潇说的信息一致,林江确实与焦廉去了如意茶楼,只是他没想到焦战竟说的这么……坦诚。
“你就不怕我因此对护国公生疑?”
“殿下忘了?臣曾宣誓永远效忠,便不会对殿下有任何隐瞒。”
林西看着他,“那你觉得护国公与信王之间可有牵扯?”
“臣曾问过祖父,祖父说他与信王并无牵扯,臣信了。”
林西点点头,道:“好,本宫也信了。”
这次换焦战惊讶,随即会心一笑,道:“多谢殿下信任!”
“昨日杨潇曾将此事禀告与我,我本打算将此事交与你处理,看来没这个必要了。”
林西也跟着扬起嘴角,这种相互信任没有猜疑的感觉很好。
焦战站起身,感激道:“今日多谢殿下,时辰不早了,臣不打扰殿下休息,告退。”
“你已接连三日未曾睡个好觉,回去补一补,别累坏了身子。”
“谢殿下关心,臣告退。”
焦战悄无声息地离开东宫,心中负面情绪消散,甚至还有几分愉悦。林西说的没错,以后的日子还长,他还有时间为父母报仇,修复与祖父的关系,甚至追寻自己所爱,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焦战离开了,林西却没了睡意,起身将坐垫放了回去,来到桌前倒了杯茶,慢慢喝着,脑海中是焦战两眼含泪的脸,这画面对他的冲击力太大,让他有些不适应。
在林西心里,焦战是运筹帷幄的将军,守卫边关八载,所立战功无数,让蛮人闻风丧胆。他还是心机深沉的摄政王,将文武百官玩弄于股掌之中。他是强悍的,无所不能的,不可能被打倒的存在。
可就在方才,他眼眶通红,两眼含泪,诉说着心中的委屈以及惶恐,这让林西意识到在他强悍的外表下,他也有颗脆弱敏感的心,也需要被人理解,被人安慰。
林西叹了口气,放下茶杯,重新躺上床,闭上眼睛重新搜索有关林江和焦廉的信息,任何信息也不放过,也没找到两人有联系的地
方。不过二十七年前发生了一件事,时任大同副总兵的焦廉上奏疏,参总兵孙兴贪腐军饷,杀良冒功,兵部侍郎江流为其求情,后孙兴被杀,江流被贬。这件事作者一笔带过,是二十六年前焦廉除打仗外,做过的唯一一件大事。
“二十六年前,信王也不过二十冒头,而孙兴能坐上总兵的位置,怎么说也得三十岁往上,(焦战这样的当属凤毛麟角,不可多得),他们两个能有什么关系?同党?难道当年的孙兴是他的人,贪腐军饷和杀良冒功,他也有参与?焦廉断了他的财路,为了报复,他杀了焦廉的儿子,这似乎也说得通。”
思来想去,这是他唯一得到的结论,至于是不是,那还得调查。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最近发生的事真是千头万绪,脑细胞都快被榨干了,怪不得许多皇帝都英年早逝,除了别人的虎视眈眈外,还太费心神,这要能长寿才怪呢。
胡思乱想了一阵,林西便又睡了过去,一个时辰后便又被叫醒,上早朝的时间到了。
林西无奈地睁开眼睛,心中忍不住哀嚎:“凌晨四点就起床,除了特殊职业,谁家上班起那么早!谁能想象太子过的是这样的日子?老天啊,你若不想让我活,直接收了我便是,干嘛这么折磨我!”
吐槽归吐槽,该起床还是得起床,林西认命地下了床,洗漱穿衣吃早饭,坐上车辇打瞌睡,进了大殿便扯皮,见了皇上打嘴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林西这是第四天上朝,发现所谓的上朝,就是听文官在这儿打口水仗,尤其是督察院那些御史,以及各科给事中,纯属没事找事,正事不干,看谁不顺眼就参谁一本,没成本的事不干白不干。
站在一旁当了两个时辰的背景板,终于在余庆的一声散朝中解脱,林西二话不说扭头就走,丝毫不给那些人纠缠的机会。
“殿下。”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让林西顿住了脚步,转头看了过去。
甄礼快步上前,行礼道:“臣参见殿下。”
“太师免礼。”林西直截了当地问道:“太师叫住本宫可是有事?”
甄礼四下看了看,从袖中取出一本奏疏,道:“还请殿下过目。”
单独呈折子的事也不是没有,不过都是呈给林扈,单独呈给他,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林西接过奏折,问道:“现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