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画看着重症监护室里的父亲,深呼吸,横下心来,“好,我去!”
说这话时她的心是颤抖的,她伸手缓缓摸上冰冷的玻璃窗,隔空临摹着父亲的轮廓。
回首从小到大,很多与父母在一起的记忆涌现脑海,无论是欢笑的还是哭泣,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都是幸福的,而她,却亲手破坏了这种幸福。
没错,是她,苏画额头抵在玻璃上,自我惩罚的撞了一下,当初若不是她爱上不该爱的人,弟弟不会闯下大祸远赴异国,公司也不会面临破产的窘境,她也无须与恶魔般的叶家人打交道……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她偏偏不长记性,当那个人出现的时候,她的心竟然再一次沦陷,无论是他的眼眸还是他的嘴角,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全都埋在她的记忆深处。
苏画心疼的看着呼吸都要靠氧气机的老爸,仪器还在嘀嘀的响着,维系着他的生命体征。
人总是如此,在没有发生事情的时候有恃无恐,一旦发生了便是全盘崩溃。
就像此刻,她的大脑好似不会运转了般,真的真的从没想过,那个威严中带着慈爱的父亲有一天会躺在这里。她以为父亲就像泰山一般,永远都屹立不倒,永远都无坚不摧,永远会慈祥的看着她……可以永远到直到她慢慢变老那一天为止。
“爸,你别吓我行吗?快点醒过来啊,其实我还没长大……你这样,我会害怕……我该怎么办?”
苏画用力咬唇,可是那种悲伤无助的情绪根本抑制不住,“我究竟能做些什么?去找张娱报复?可她如今有叶家为她撑腰。去把天骄带来?我知道你和妈都很想她……可她现在究竟在哪里?”
这一刻苏画才认识到,原来她是这么弱小,什么事都做不了,无论是当年的陆铭寒,还是如今的叶锦时。无论是父母,还是儿女,到最后似乎都会悲剧收场。
爱情、友情、亲情……似乎
都无法地久天长。
苏画两手捂着脸胡乱的擦拭掉眼角的泪,她用力沉气,不能认输,即使终将要悲剧收场,她也要放手一搏,她轻轻拍了拍玻璃,“爸,我们不能认输,我会倾尽全部的守住锋悦,你一定要快点醒来。”
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认输就只能被吞没,苏画深深的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苏哲,果断转身,朝电梯间走去。
两名打手马上左膀右臂般的跟上她,电梯间,对着窗抽烟的男人霍地转身,“你这是要去哪?”
苏画顿步,光线从男人身后的窗口照进来,将他伟岸的身影印在地上,他总是这样玉树临风英姿飒爽,却不知道他的存在已经酿成了‘我不杀伯仁伯仁为我死’的悲剧。
白雪莹是脑死亡,而她则是心死亡。
电梯开启,苏画转身就走,前脚刚迈进去,胳膊就被男人粗鲁的抓住,“我问你去哪?”
没有时间耽搁,苏画压下他的手,抬眸,“有应酬。”
陆铭寒一愣,“应酬?你爸都这样了,你说有应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