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溪烟吞了吞口水,喉咙艰涩。
"万一我想不到呢?"
"你怎么会想不到?"杨瑾程摇摇头,"都说人将死之时,都会去他最想去的地方。"
杨瑾程转头看向了华溪烟,在他形容枯槁的面容的映衬下,一双眼睛亮的出奇,恍如天上繁星。晨光熹微在他眼中洒下了细碎亮芒,一片波光潋滟。
"我最想去的地方就是酒楼,这是我第一次遇到你的地方。不过很可惜,我只能来这里,去不了第一次见到你的客来居。"这一句话似乎有些长,杨瑾程说完,喘息声又重了几分。
"坐下来,陪我一会儿可好?"杨瑾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华溪烟直接一聊裙摆,坐在了杨瑾程旁边的地上。
杨瑾程侧头看着她,目光十足的温柔。
"我还以为在客来居的时候……云祁和你也是第一次相见,后来我还想不明白,为什么我就这么输给了他。直到许久之后,我才知道,我不是输给了感情,只是输给了时间。"杨瑾程说话的时候,依旧在笑,笑得自己的内心,都无比酸涩起来。
华溪烟垂着头没有说话。
杨瑾程深深喘了几口气:"你一直知道我喜欢你,但是也从来没有给我一丝希望,你比谁做的都绝情。"
"感情之事,没有谁对谁错,更加身不由己。"华溪烟侧目看着杨瑾程,微微耸肩,"抱歉,我生性如此。"
"你们比我认识的早那么久,我输给他也是应该的。"
华溪烟知道杨瑾程也是一个生性高傲之人,所以才这么的执着于时间。他自认为自己的感情不必云祁的浅,也不认为自己比云祁差在了哪里。保全自己的高傲于尊严,所以这么地执着于时间。
一阵秋风拂过,杨瑾程的咳嗽声愈发地大了起来。
他本来就穿着一件薄薄的寝衣,加之身子虚弱,更加弱不禁风。
眼皮似乎有些沉重,杨瑾程强撑着睁大眼,稳稳自己的心神,从身后拿出了一个东西。
看到面前的东西的时候,华溪烟有一瞬间的恍惚。
是一盆淡紫色的梅花,紫色浅淡,压制无双。
"还记得么?"杨瑾程笑着问她。
华溪烟死死咬着自己的唇,点头。
约是两年前,她刚去太原的时候,在一个晚上逛太原梅市,杨瑾程就拿出了这盆紫色的梅花,送给她。
尽管当初杨瑾程是怎么说的话,她已经记不清了。她唯一清楚明白的是,那时候和现在,截然不同。
那时候她和云祁还不是最亲密的人,宁熙和他们也没有站在对立面,杨瑾容还没有暴露她的本性,杨瑾程也没有像现在这般,命悬一线。
梅花依旧是那盆没话,变得只是人罢了。
杨瑾程的手有着颤颤巍巍,胳膊使力让他胸口的血流的愈发的汹涌了起来。华溪烟一手接过了那盆梅花,另外一手拿着帕子按在了他的伤口上。
杨瑾程的身子微微晃了晃,轻轻将头掸在了华溪烟肩膀上。
"抱歉,借我靠一会儿,一会儿就好。"杨瑾程的话已经算得上是气若游丝。
华溪烟觉得自己现在真的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