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此处,顿觉谢石好狠毒的心,早生了要将桓玄软禁一辈子的想法。顿觉南朝皇帝甚是心狠,连亲侄子也要下这样死手。
她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怨怼,无处发泄。
也不知道是为了谁。
回去绝尘园,她手里拎着酒坛,心情尚可。刘裕知道了她寻找酒的用途,亲自送了她一坛酒,根本没有惊动谢成。
听说,是建康府那头来的好酒,叫什么名字,刘裕从未听过。她也没听过。
这么一坛酒,已经足够她泡制她的人皮面具。足够给公子玄煮一碗酒酿。
湖畔,公子玄的房中没有一点儿声音。没有喘息,也没有灯火。她跳到窗下,以为他正集中精力作画。
开口去唤,却没能唤起他的回答。
她忍不住往里推动窗户,窗棱纹丝不动。
恰好月色起,她借着月色看去,窗户纸后空无一人,只有一副隐隐约约的图画,似乎画得是个人物。
至于画了谁,却不得而知。
她摇摇头,问,“公子,您还吃酒酿吗?”
无人回答她。
想起公子玄睡前的交代,她也不再呼唤,只捧了酒坛,缓缓回去自己的房间。
回去,月色迷离。
整座绝尘园的风景尽收眼底,寂寥中透着一丝生机。
她叹息一声,仰起头,见苍穹上一弯月儿雪亮。忽然记起今夜一场绵绵细雨,不知几时已经停了。
她竟混不察觉。
她愈发沉默,进了房间。
第二日,公子玄不如往日起得早。她去敲门时,里头没有一丝动静。稍微等了片刻,再敲门,公子玄仍未起身。
而今,他早已丢了各种政治权利,只是一个被人软禁的质子,睡到几点都是他的自由。
毕竟已不再处理任何公务,甚至不再和任何人打交道。
她不再呼唤他,默默退出了。
一切照旧,今日正好是她进谢府的第四日。今日,王七爷他们会在角门外等她,等她传递进入谢府以来的消息。
她细致换好纱裙,戴好人皮面具,遮掩好面纱,提好她柳条编织的篮子,一步步出了垂花门,往外园去。
微微枯黄的蒿草,余留着琪璎的脚印。
那一条渐渐走出来的小路,因为她几日没走,又下了雨,竟有了葱茏的趋势。她不发一言,低着头走得小心翼翼。
院墙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