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人影覆上了她……
凤朝歌出了宫门后,并未按原路回府,而是自己乘着马儿绕着整片京都绕了一圈。最后,在天一酒楼歇了脚。一间上房一壶酒一只杯,一轮弯月一个人一张桌。
气氛有些凄凉。
雷鸣将董衿送回储秀宫后,并未离去,而是隐在暗处,观察。他看着凤渊走进董衿的房间,看见里面发生的一切,再看着凤渊衣冠楚楚,在太监们的簇拥下上了銮驾离去后。才飞出了皇宫,找到天一酒楼里的凤朝歌。
听了雷鸣的话后,凤朝歌倒酒的动作依旧流畅,似乎这些所发生的都是理所应当的。
“主上,您不觉得惊奇么?”
凤朝歌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看着酒中月上倒影,缓缓开口,“惊奇?本王为何要惊奇?”
雷鸣想了想道,“属下认为,皇上的反应过激。”
凤朝歌动动眉宇,抿下一口酒水,“再见死了多年的人,你能不激动么?”
凤朝歌这话点破了谜区,只是这样,雷鸣就更想不通了。
若皇上的反应是正常的话,那主上的目的不就破灭了嘛!
凤朝歌搁下酒杯,“对为何父皇会对董衿起杀意这事,雷鸣,你可看出什么了?”
雷鸣摇头。
他是个笨人,只会动粗,这种动脑子的事儿,他肯定想不到的。
凤朝歌笑,眼中却是满布阴寒,“皇后娘娘对董
衿的模样过于执着,是或许是出于姐妹间的小私情。但父皇不同,那日,他将震惊如数藏于心底,最后在今夜爆发。莫非父皇因为太在意母后,才会将重心搁在董衿身上?呵呵,只怕不是那回事儿。父皇对董衿下手,只会出于一个缘由。那便是……董衿的出现,危及到了父皇想极力隐瞒的事。”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冰凉的酒杯,“唯有受到威胁的时候,父皇才会毫不迟疑地痛下杀手,不惜亲手了结她。这也是董衿至死矢口否认后,逃过一劫的主要原因。”
雷鸣张了张嘴,“您的意思是?”
凤朝歌冷嘲地笑,“大约,母妃的死,罪魁祸首还不止一人。”
之后,还会有鱼儿陆续钻进他设下的大网中。
凤朝歌自幼瘦弱,据说是还在襁褓中便带了的疾。婉妃在凤朝歌心中的地位,无可比拟。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在他五岁那年冬至,天上下起鹅毛大雪,他旧疾复发,浑身发冷躺在搁了十来个炭盆,床上放了五六层锦被的房中,还瑟瑟发抖。
母妃求父皇昭告天下,若能救治他的病,便以重金犒劳。
不日便有一人揭了皇榜。
说是天启山上住着一位快飞升的老道人,那老道人精通医理,疑难杂症无他所不能解。但能人总有些怪癖,上山求药之人必须从山脚一路跪拜磕头,行到山顶观门口,他才给治。
那一日,他意识恍惚,时而清醒时而昏迷。
隐隐约约,他透过轿帘的缝隙看见风雪中的母妃,行一步,跪一步,再磕个头,起身行一步,再跪一步,再磕个头……这么循环往复,一点点前行。
冰天雪地里,他躺在暖轿中,母妃跪在雪地上,整个队伍就这样一点点往山头行去。
当时的他看着外面母妃摇摇晃晃的身子,好想大声喊着:母妃,不要跪了,不要磕头了,孩儿不要他救治了!
可是,他说不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母妃再次跪下。
他的心,痛如刀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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