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了,我只是路人。”姬情知道蓝非羽已经猜出了他是昨晚的蒙面人,不过那又怎样,她确确实实是路过的。姬情脚下没有停留,下楼吃饭去了。蓝旗看了看蓝非羽,又看了看姬情,总觉得姬情跟他们一样,在欲擒故纵。
蓝非羽却觉得姬情有些面熟,好似在昨晚之前就见过……
“花县令,你说的‘又发生命案’是何意?”蓝非羽睥睨着花费,他奉旨调查五年前堤坝修建一案,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要不然路上也不会遇到那么多次刺杀,只能说他命好,最危险的一次也有贵人相助。想到这里,蓝非羽的视线又往姬情那里飘……
“这个,钦差大人,实不相瞒,前天午夜已经告老还乡的付参军付力大人,被灭了满门,全家上下一百二十余口,连房子都被一把火烧了。”花费点头哈腰的陪笑,当然不是重点的地方,就没说罢了。
付参军付力?不就是五年前修建堤坝的监工吗?若是灭门,那么必定是幕后黑手灭口的,难道付力有什么让幕后黑手忌惮的有力证据?当年参与修建堤坝并不是几个人的事,为何其他人都活的好好的?这里面绝对有问题,否则幕后黑手不会在这个风尖浪口上杀人灭口。既然他来查这件案子,就先从付家入手,案子虽说着急,却也得慢慢来。
姬情默默地在一楼吃饭,有些胆子大的客人并没有走,还谈起了付力一家的灭门案。姬情一丝不漏的听着,她还发现角落里一个背对着她的男人,在听到越来越多的谈话时,拳头紧握,已经冒青筋了,看起来十分隐忍。
“你说是不是付力当官的时候缺德事做得太多,仇家来寻仇了?”长相粗野,一条腿曲在长凳上的汉子大大咧咧的说道,这一楼本就没几个人,这汉子的声音又大,估计酒楼外的都听到了!
墙角的男人突然站起来,椅子‘刺啦’一声非常刺耳,男人的大手拍在桌子上,同样是引人注目的声音,男人提起刀大步的往外走。姬情看着桌子上的几个铜板,觉得刚才的男人很有趣,明明他还没有点菜。就在这时,四条腿的木桌子‘砰’的一声碎的体无完肤,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众人皆是吃惊的表情,这功力,一定是个高手!
这一切自然也是入了蓝非羽的眼睛,他立刻给旁边的蓝旗一个眼色,蓝旗微微点头,追着前面的男人离去。姬情笑了笑,蓝非羽的武功不行,不过智商还不错。就是刚刚听他们提到的什么灭门案让姬情很激动,那里可是有堆积成山的尸体,啊哈哈哈哈,现在天高水云月远,没人管……
姬情把桌上的饭菜席卷一通,甩下银子就去找命案现场。
“花县令,刚才那位公子已经把案情分析的很透彻了,给你三天的时间找出凶手。现在找个熟路的人带我们去付家。”蓝非羽自始至终都是那副高深莫测的高贵面孔,花费战战兢兢地恭维道:“下官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蓝非羽一行人已经往楼下走去,被花费点名的那个衙役屁颠屁颠的跑去给他们带路。花费则头疼的看着地上的尸体,看来这次必须得认真了!这蓝非羽不仅是右丞相蓝豫的儿子,更是三王爷安倾言的发小,不管将来是太子得了皇位还是三王爷得了皇位,此刻都是不能得罪的!
“都楞着干什么,去查这个男人是谁,看看他和谁有仇!一群废物,废物!”花费气的直跺脚,要是被他抓住凶手,先打五十大板解解气……
姬情沿着七八米宽的河流往上走,人家说了,付家老宅的最大特点就是横跨这条流水溪。所以只要沿着这条小河走,一定能找到付家。不过这周围叫不上来名字的树不仅枝干粗壮,而且树叶郁郁葱葱,只不过越走越荒凉。前方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空气中还残留着刺鼻的烧焦味。
这付家的大院怎么说也得占地上百亩,就这么付之一炬,多浪费呀,留给那些灾民多好。对呀,她真是聪明绝顶,把这里随便修一修,绝对住得下几千号人。只是她似乎没这个权利,姬情颓废了,好不容易燃起的热情!
不过她以为会见到酒楼里的那个脾气暴躁的男人,可是这里竟然连只麻雀都没有?是她多疑了吗?姬情摇摇头,继续沿着河流往前走,不对,一路走来,这河里就算没有鱼虾也得有虫子什么的,可虫屎都没有!不知不觉姬情走到了付家的外围,在河流之上横跨着一堵墙,墙内墙外也没多大差别。
河流的尽头不知道在哪里,姬情也觉得没必要再往前走。她掬起一捧河水,闻了闻又舔了舔,然后厌恶的吐到地上。水里果然有猫腻,尽管已经过去了一天两夜,这里面的迷、药成分还是足够对付那些小鱼小虾,这些人做事还真是该精明的时候精明,却不知精明过了火。过量的迷、药在杀人之前的确可以以防万一
,只是效果达到了,也放大了后面的效果。她就说一百二十多人说杀就杀,还没被别人发现,除了这里比较僻静之外,那就是事先迷昏了这些人。
可若是仇杀,直接在他们的饮用水——这条河里下毒药就成了,搞这么多花样做什么?
除非,他要寻找某样东西,制服这些人后,一个个逼问的话,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难民的流离失所或者说是堤坝坍塌案,与付家被灭案,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看来,她必须要仔细看看案发现场。
于是姬情折了回来,付家的绿化环境做的不错,这大火几乎没有烧到绿色植物,依旧生机盎然。‘物是人非’这四个字应该是现在这种情况的最佳写照了。也不知这大火究竟烧了多久,上百年的木头已经碳化,姬情的手微微用力,一块黑漆漆,棱角分明的木头就落在了指尖。这是什么东西?
姬情从碳化的木头上拔下一根针,上面还占有一丝血迹。这种针比一般的绣花针粗且长,没有针眼,却两头都是尖的。看得出来它已经入木三分,若是用作暗器杀人的话,绝对神不知鬼不觉。看来她忘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杀人凶器。如果她猜得没错,那些人的死状,一般仵作是查不出死因的。这玩意跟苏奚漠送她的暗器一样毒辣。
“大人,就是这里了。一百二十几口人全都死在这里,只是查不出死因。”衙役小马战战兢兢地说道,昨天接到报案来收尸的时候,就感觉这里阴森可怕,周围不仅有乌鸦的怪叫声还阴风阵阵,所以才没人敢来看守这里。
姬情一听有人来,立刻用白色手帕抱住针,握在手里,用宽大的衣袖遮掩。
“查不出死因?”蓝非羽蹙眉,看刚才那个仵作验尸就可以知道,他比不上姬情。如果他可以帮忙的话……
姬情慢条斯理的走着,其实是在搜寻凶手‘遗落’的针,很可惜,就只有她手里这一根。凶手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姬情猜不到。下迷、药像以一敌百的做法,可若是搜东西、审问等,一个人做不来的。
“公子请留步,在下蓝非羽,可否告知在下公子的姓名?”蓝非羽抱拳行礼。姬情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酸味十足的古代书生,水云月跟他比酸差远了。那小子不仅文武双全,还会耍宝。越想,姬情心里就越暖和。如果当初她下山没有被土匪绑了,现在的自己又会在那哪里?不过命运既然如此安排,终究有它的道理。
蓝非羽看着姬情逐渐柔和的目光,心下有些紧张。他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小小的自己,他在这么专注的看着他,为何自己会如此不知所措。
“公子?”蓝非羽的声音有些急促,他竟然会对一个男人心跳加速,难道自己真的有龙阳之好?可他对其他男人却没有这种感觉。其实姬情在想用什么名字,若是夜妖娆,暴露了自己的女性身份,若是姬情的话,这名字不仅女性化,而且相信在花魁大赛之后,整个东凌国都知道她的名字了。才,色,她都有,自然不会被这个腐败的旧社会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