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荒郊野岭的上哪去找消毒工具?再看看空旷的四周,慕以臻不得不承认,他们现在是真的听天由命了。
叹了口气,他把阮青柠的手臂放到身前,尽量不让它再触碰到什么脏东西。
“你说我们能不能从这里活着走出去?”他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温柔至极。
怀中人没有回答他,慕以臻也不在意,只当她是累了不说话,自顾自道:“之前我们在山路上滑倒,你是不是想让我放手?”
他低低地笑:“怎么可能放手呢?”
她对他这么重要,如果放手的话,就算他活下来了,后半辈子也会活在无尽的痛苦之中。
“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他顿了顿继续道,“我在想,要么我把你活着带出去,要么我就跟着你一起掉下去,黄泉路上一起投胎的话,下辈子你还会遇见我。”
他开玩笑似的说完后半句,吻了吻她的额角:“阮青柠,你可能永远都别想从我身边逃走了。”
在慕以臻还是慕家少爷的时候,他站得高,看得远,年纪轻轻,就已经看尽了世间的浮华。
世间的冷暖让他将自己的一颗心给层层地包裹起来,见过他的人都说他生性凉薄,感情这种东西,他更是弃之如敝履。
别人在背后谈论着慕家少奶奶不知会花落谁头的时候,他冷冷一笑。
他也许以后会结婚,却十有八九是为了给慕家谋取更大的利益或者为了给列祖列宗一个交代。
那个时候,他从来没想过,会有一个人以他措手不及的方式生生地闯进他心里。
其实他内心是喜悦的,但是他是豪门贵胄,早就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怎么会轻易地就因为一个人而放低自己的身段呢。
他威逼利诱各种手段齐上,却偏偏那个人不吃这一套,他权势滔天,在她眼里一文不值,反而更加想要逃离他身边。
愤怒之余是心底伸出的恐慌,不择手段之下他只想先留住她,不惜对准她的死穴。
最是无情慕以臻,他当时一点都没有意识到拿一个孩子去威胁一个母亲有什么不妥。
念及将豆豆送走的那次,慕以臻眼里有一丝歉意闪过,他捏了捏阮青柠的手心,低声道:“我一开始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
他顿了顿:“对不起。”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郑重地向别人道歉,也许说出去别人都不会相信——毕竟外人对他的印象只停留在凉薄的眼眸和狠辣的手段上。
但其实,这不是慕以臻第一次低头。
在
听了周亦朗的话之后,他终于开始意识到自己这种近乎掠夺的态度给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于是他开始学着软化自己的态度,虽然她还是对他爱理不理,但一点点亲近就能让他心情愉悦上一天。
也许这就是普通人说的恋爱也不一定。
慕以臻想到这里低低的笑出声,把她的秀发拢到耳后:“我不知道,我在你心里到底算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处在什么样的位置。”
他声音逐渐压低,语气透露出一丝不确定和低落:“但是,我在很早之前就意识到了,我不能失去你。”
早在那次她骑在受惊的马上摇摇欲坠时,那一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她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