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对着摄像头,有很长一段时间,身形都一动不动。后来,他完成了浇灌的动作,就很快离开了卫生间。
从始至终,都没有露一个完整的正脸。
炎炎酷暑,我只感觉,自己像是被浸到冷水里一样,从头顶凉到了脚底。
坐在沙发上,直愣愣地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视频画面,好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顾少钦打开那瓶卸妆油,用手扇风,闻了闻气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面掺进去的,应该是浓硫酸。”
浓硫酸?!
我的脑子,嗡得一下响了。
“有人想毁你的容。”
“苏米,我救了你的脸,你该怎么感谢我?!”他这句话,我压根儿就没办法回应。
我迅速走到窗边,使劲儿推窗户。
酒店的窗户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开到最大,也只是能开一条几十厘米的缝隙。我房间的窗户,也是这样。那个男人,肯定不是从窗户进房间的!
“他是从门进去的?”我惊讶,“可是,我回房间的时候,酒店的门完好无损,一点儿被撬过的痕迹都没有。”
酒店是用门卡进门,连锁眼儿都没有,更不会有电视里会演的那样,用铁丝捅开门锁的桥段发生。
“只有一个可能性,酒店又给了那人一个房卡。”顾少钦说。
我们去酒店前台,他们坚称,从来没给过任何人我的房卡。
而且,还查了走廊里的监控视频给我看。
一整天的时间,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走近过我房间的门……
我猛地出了一身冷汗,不是从门进来的,也不是从窗户进来的,那么,那个男人是凭空冒出来的吗?
“有没有可能,那个男人,在你离开房间之前,就已经在里面了。说不定,现在还在?!”顾少钦摸着下巴,推侧。
我能说,我一点儿都不想听他的推侧吗?
我根本不敢想象那么“美丽”的画面,我在房间里睡觉、生活的时候,有个男人像个幽灵一样,藏在我看不到的角落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了好几次,我再也扛不住心理压力,“啊”得叫出声来。
后来,酒店报了警。
警察在我的房间里,检查了好几遍后,坚持门窗都完好,完全没有外人闯入的痕迹。
我的房间,瞬间成了一个神秘的密室。
调查工作,一度陷入困局。
警察让我拿走自己的行李,然后把房间封锁起来,重点调查。
顾少钦本来还幸灾乐祸地跟我说:“苏米,我终于弄懂了你们中国的一句古话的含义了。”
“恶有恶报?”我插了句话。
他摇头说:“不是。”
“那是什么?”
“贱人自有天来收!”他说。
额……我怎么都没听过这句古话?!这家伙到底在中国都学了些什么?!
没有心情跟他斗嘴,我大半夜的,拖着个拉杆儿箱,站在走廊里,犹犹豫豫的,不想再重开一间房。
我真得被这事儿给吓怕了,一想到睡着后,会有个陌生男人在自己床边走来走去,就心惊肉跳。
顾少钦本来唱
着歌儿,快快乐乐地走在前面。忽然见我不走了,就问我怎么回事。
我瘪瘪嘴,突然感觉特别委屈:“算了,我去酒店大厅坐一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