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我强定着心神,对着电话说:“什么?你回来了?对啊,我在出租车上呢,还跟人拼车来着,省钱请你吃饭!……安全,现在拼车很流行,必须安全!我现在到……刚从山上下来……”
我把“安全”两个字,加了极重的重音。
遮遮掩掩地,报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心里在不停地祈祷,洛云川,你一定要听懂啊!一定要!
电话那头,洛云川的呼吸声,渐渐变得粗重。
他压低了声音问我:“苏米,你千万别害怕。阿彪一直暗中跟着你,一定不会有事。”
虽然他说着极为肯定的话,可是,我却能听出来,他是在强作镇定。
“让车走大路,要求先送你。千万别同意走小路!”洛云川低声嘱咐。
我暗暗地吞了口唾沫,抬头,看了眼副驾驶座上的男人,他自始至终,没变换过一次动作。
“嗨,你不用赶回来。我明天再来看你!拜拜!”我挂断了电话,惊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湿透了。
“师傅,您能先送我回去吗?我刚想起来,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说。
司机师傅没敢说话,旁边那个一直沉默的男人,却突然尖声尖气地回了我一句:“是我先上的车!”
他的语气很不耐烦,而我,更听出了一种暴虐。
“那……您是要去哪里?”我咽了口唾沫,紧张地问他。
他报了一个,我完全没听过的地名。
对于北京,我几乎完全陌生,根本不知道,他所说的那个地方,是处于闹市区,还是荒山野岭。
不过,司机师傅的眼角,却抽得很厉害。
看来,这一次,凶多吉少。
我不知道那个人要做什么,是劫财,还是杀人,又或者说,还有什么其它的目的。不过,我知道,现在一定不能惹恼了他。
“行啦行啦,先送你就先送你!凶什么凶?我可跟你说好了,如果跟我不顺路,你的车钱我可不拼。我又不是冤大头!”我撅着嘴,假装生气地说了一大通尽量正常的话。
对我的话,男人没做出任何反应。
车子,依旧在大马路上疾驰,我假装难受地捂住胃部:“师傅,您开慢点儿行吗?我晕车!”
“哦哦,好……好好!”司机头上的冷汗,已经凝结在一起,开始往下流了。听我一说,赶紧减慢了一点儿车速。
我不动声色地,从后视镜里,努力看着车后的情况。
洛云川说,黑大个儿一直跟着我。现在减慢车速,他应该能追上来。
在一个前后都空无一人的路段,副驾驶座上的男子,突然说:“往右拐。”
道路的右边,是一条窄得只能通过一辆车的小土路。
我心里咯噔一下,耳边,响起洛云川的话“让车走大路,千万别同意走小路!”
“不行!不能拐!”我一个激灵,脱口而出,生怕晚说一秒钟,车子就拐进去。
那条小路,也是通往一个小山上。山上林木葱郁,一旦进去了,在里面发生任何事情,都绝对不会有人知道。
司机师傅,显然比我更明白这些。
他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已经明显抖得很厉害了:“兄弟,我这个车,是个老车了。山路……恐怕上不去啊!”
“少废话,让你拐你就拐!”男子粗鲁地打断司机的话,回头
的一瞬间,目露凶光。
我禁不住,猛地一哆嗦。不过,接下来的话,却让我从脚底板儿都感到发寒。
那男人对司机说:“别哔哔。我不是冲你来的,再哔哔就弄死你!”
说话间,他腰间的凸起物,突然离司机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