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不太好,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因为我没有说话,手术室外,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
“你怎么会认识她们这样的女孩儿?苏米,我一直以为你很单纯!”磊子无比失望地看着我。
我仰头,对上他失望的眼神,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明白。
小女孩儿的手术,进行地很顺利。两个小时后,就被送回到普通病房。
联系了护工照顾她以后,我就去了百合的病房。
既然来了医院,就去看看她。
然而,当我走到百合病房门口的时候,却看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病房里没有开灯,狡黠的月光从窗户照进房间里,映出了一室的雪白。
护工躺在一旁的沙发上,睡得呼噜声震天。
而,百合却坐在床边,右手拿着一把医用剪刀,左手扯着自己的头发,正在一缕一缕地剪。
剪掉一缕,便扔掉一缕。
病床边的地面上,已经扔了一片灰白相夹的头发……
我站在门口,禁不住用手捂住了嘴巴,才没哭出声音来。
百合以前在红夜的时候,是那么爱美的一个人,可是,现在亲手剪掉了自己的长发?!
她让我送她去禅隐寺,我没有答应她。
可是,现在却……
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就算我留住了她的人,我也留不住她的心。
百合的心,离我十万八千里。
磊子看到百合拿着剪刀,就担心地想要冲进病房,被我拉住了胳膊。
我拉着他,快步跑到走廊的拐角,才再也受不了,蹲下身子,抱着头哭出声来。
……
我被这一幕,刺激到了。
在腾龙苑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天,才终于下定决心,吩咐洛云川的手下,送百合去禅隐寺。
夜晚,难得和洛云川同时入睡,一起躺在榻榻米上。
他一只手环过我的腰,从背后抱紧我,说:“苏米,恭喜你,终于想通了。你妈妈骨子里是个清高的好女人,不该用尘世间的羁绊,困扰她一辈子。”
我默然,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却又很像屁话。
“洛先生,你也开悟了?!”我用上扬的音调,取笑他。
他轻笑着,又往我背上贴近了一些,手臂加力,几乎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从遇到你的那一天起,我就注定不可能开悟了。小妖精,是你把我困在了红尘世界里!说,你要怎么赎罪?!”
“诶?!怎么说着说着,就不正经起来,洛云川!你的手在干嘛?!……”后面的话,被某只不安分地欺压上来的大灰狼,全部吞进了肚子里。
……
禅隐寺是和尚庙,百合即便是剃了光头,也不可能在那里出家。去了,也仍旧只是个居士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