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嫂赶紧过来,狐疑地看着高杨房门的方向,关切地问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觉得,这些日子里,眼泪似乎已经早就哭干了,现在,两只眼睛瑟瑟得发疼。
我说我没事,月嫂就去做菜了。
我关上门,找了个墙角,双臂抱膝地坐了下来。
左侧胸口,一阵阵绞痛,之前那股被压制着的情绪,此时,在胸腔里横冲直撞,我甚至痛苦地揪头发。
我觉得我自己最近好像变得很奇怪,若是在以前,就高杨这点水平,我三言两语就可以摆平。
而,如今,我却好像是被他逼近了绝境,无路可逃,只剩下无止尽的折磨。
我痛苦地把双手头发里,恶狠狠地揪自己的头发,好像头皮上的痛感会让我心里稍微畅快一些。
没多久以后,我的四周,就散落了一缕一缕的长发。
月嫂进来送汤的时候,被我的样子给吓呆了。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高杨的不耻行径,后来,洛云川拿钱打发了他,让他出去住旅馆,开学之前不许住在这栋房子里。
他要带我去找任院长,我却莫名其妙地打心眼儿里害怕。
我把能砸的东西,全都一股脑儿地砸到洛云川身上,说什么都不去医院。
为了让我平静下来,他死死抱住我,不停地说:“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会过去。”
我的身子止不住得颤抖,过了很久以后,我的理智才得以回归,仰头看着洛云川,惊恐地低声说道:“我好像……不是我了?!”
洛云川说,他知道,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像是陷落进一个黑暗的世界里,浑浑噩噩地过着日子。
一周之后,海城大学开学,沈梦她们三个陆续拉着行李箱回来,月嫂离开。
我穿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走在海城的大街上,还是觉得冰寒入骨。
直接去了刑警队,罗冲说我脸色不太好。
我没有搭话,转而问他们有没有查到杀害齐阳的凶手是谁。
罗冲无奈地摇头,说现场破坏得太严重,能够找到的证据太少。而且,这个案子,涉及面太特殊,就算是查,也不能大张旗鼓地在明面儿上查。
在我的坚持下,罗冲给我看了齐阳的尸检资料。
不算很厚的一沓文件里,记录了齐阳所有的身体资料,照片中,他浑身被泡得惨白肿胀,仰面躺在冰冷的尸检台上。
左侧太阳穴的位置,有一个窟窿,罗冲说,齐阳的死因是枪杀,凶手从他的侧后方,而且是近距离开枪。子弹从左面穿进去,右面穿出来。
海城的下水道四通八达,所以,并无法确定齐阳死亡的具体位置。
我们俩都强行压制住悲伤的情绪,安静地看完整份尸检报告,办公室里的气氛很是压抑。
我同意罗冲的推论,能在这么近的距离开枪,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偷袭,另一种,是熟人作案。
我问他,齐阳之前的卧底行动,最后有没有成功?
罗冲说,那个是机密
,我也不好再多问。不过,新闻上并没有看到后续报道,我想,多半是没有成功。
罗冲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跟我说:“齐阳太急于收网,善做主张,打草惊蛇了。”
他也算是隐晦地回答了我的问题,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杀死齐阳的人,极有可能就是犯罪集团的幕后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