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失血过多,他脸色有些苍白,走路时脚步不稳,好几次都险些摔倒。
我没想到,竟然会跟他正面碰上,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仍旧没认出我来,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脚下一个踉跄,我顺手挽住了他的胳膊:“小心。”
齐阳看我的眼神里,全是警惕。片刻后,一把掳开我的手,非常见外地说了句:“谢谢。”便继续踉跄着,朝前走。
我跟在他身后,一路走进治疗室。
他坐在板凳上,脱掉一条袖子,露出精瘦的肌肉。左肩处,一道深可见骨的刀口,触目惊心。
我站在他身侧,心疼地差点儿惊叫出声。
治疗医生要先给他打麻药,被他拒绝了:“就这样缝吧。”
“你不怕疼?”医生很不确定地问他。
他微微摇头,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样的齐阳,缝针居然不用麻药?
他的左肩,一共缝了20针,每一针都是真真切切地刺进他的皮肉,又带着鲜血抽出来。
我心疼地不敢看,他却一直咬着牙,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缝完了针,医生都不得不感慨:“我当了十几年外科医生,第一次见你这么硬的汉子。”
齐阳默不作声地穿好衣服,他胸口的位置,似乎有一个刺青。刚刚他没有完全把衣服脱下来,所以,我没能看清楚那是什么。
“家属,去给他倒杯温水来喝。”医生冲我说。
此话一出,我跟齐阳都愣住了。
齐阳解释说:“她不是我的家属。”
“不是家属,一直陪着你缝针?”这医生性子有点儿执拗。
“真不是。”齐阳几乎无语。
我赶紧说:“就算不是家属,也能给倒杯水。”
说完,我就走出诊室,去了大厅的饮水机,接了一杯温水。
等我端着一次性水杯,走回诊室的时候,竟看到强龙在里面,他旁边搂着的女人,正是我那天在小酒吧里见到的女人。
赵猛没有骗我,她确实是强龙的女人!
在强龙看到我之前,我赶紧避到门外。
隔着一堵墙,听强龙对齐阳说:“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如果不是你替哥挡了这一刀,哥现在可能已经在黄泉路上了。以后,有哥一口干的,就绝不会让你喝稀的!”
他拍着胸脯保证。
齐阳说:“谢谢强龙哥。”
我拿着水杯的手,微微一颤,温水洒了一地。
出来上厕所的医生,见我站在门外,问我怎么不进去?
我转身,落荒而逃。
我跟齐阳,小时候说过,长大后一定要活出个人样来。
可是,现在,一个做了小姐,一个成了混混儿。
原来,所有的结局,都在故事的开头定好了。
我们这样的人,终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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