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青鸾向淑妃陈清漪行了个礼,说道,“淑妃娘娘,陈公子,二位有话慢慢说,奴婢就先去门口候着了。淑妃娘娘但有吩咐,叫奴婢一声便是。”
丁香也是识趣的,看青鸾走了,这才不情不愿地也跟着告退,“娘娘,公子,丁香也在门口候着。”
“嗯。”淑妃点点头。
丁香放下她带来的东西,便跟着青鸾先后出去了。
“长姐,你是如何知道常靖在这儿的?是何人告知你的?”见外人都出去了,陈致远这才敢低声问道。
“别跪着说话了,快起来。”淑妃弯腰扶了陈致远起身,说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我与你慢慢说。长姐今日能出宫能到大理寺,全是托了皇后娘娘的福。方才出去的那位姑娘你瞧见了吧,她便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近侍,青鸾姑娘。”
皇后娘娘身边的近侍?陈致远暗暗将青鸾的模样记下来,但仍是一脸茫然地问道,“皇后娘娘帮的忙?咱们家与向家并无交情,皇后娘娘为何帮我?”
淑妃闻言笑道,“这个问题,等以后有机会你还是亲自去问问皇后娘娘吧。”这个问题她也很好奇,皇后娘娘不会无端端帮这个忙,至于是为了什么,可怕只有皇后娘娘自己个儿心里最清楚。
不过,那些对性命攸关的常靖来说都不重要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让他洗清冤屈还他清白。救了命,再图后事。否则命没了,便什么都没了,何谈以后?
说着话,淑妃板起脸,严肃地说道,“常靖,长姐今日来,是相信你绝对不会做谋害人命的勾当,也希望能想办法帮你洗脱罪名洗清冤屈。你有任何事情都决不能瞒我。”
“是,长姐。”陈致远郑重道。
淑妃点了点头,随即坐了下来。陈致远见她要坐下,还连忙去帮她拉板凳,用囚衣给她把板凳也擦了擦,“长姐坐。”
他这熟练的动作,让淑妃又忆起了童年。
她这个弟弟打小就脾气好,给她拉凳子拉椅子,也因为她的关系,常年随身带着手帕这些东西,对她的照顾没话说,生怕她受了一点儿委屈。明明是弟弟,却像是哥哥一般。
那时候父亲要送她入宫,弟弟是极力反对的,无奈那时候他还小,也绝对拗不过他爹,最后送她入宫时,他便说了:“弟弟不会靠裙带关系,弟弟会凭自己的本事,让长姐风风光光地回家。”
思及此,陈清漪眼眶有些热,她忙伸手抹去眼角泪花,清了清嗓子说道,“常靖,你将当晚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与长姐说来。记住,巨细靡遗,越细致越好。无论是再小的细节,但凡是你能想起来的,只要是与死者有关的,你都要说出来。”
“是,长姐。”
长姐有吩咐,陈致远哪里敢质疑。自然是一五一十地都说了。
……
大牢的另一边。皇后娘娘领着陛下跟前的大红人李延年李公公而来。牢头亲自领着,丝毫不敢怠慢。
而且,得知皇后娘娘要来,牢里头早就收拾
了一番,也早早便把前中书令向文峰向大人,还有向家二小姐向嫣儿都给请到了单独的一间。
“皇后娘娘,向大人和二小姐都在里面了,您请。”牢头说道。
“嗯。”叶随心点了点头,便扶着李延年的手,跨过了门槛。
向文峰与向嫣儿都是一脸的不善,尤其是向嫣儿,满脸的不屑,眼中写满了鄙夷,她打量了叶随心的这一身装束,越发来气。
当初宫里来向家宣旨的时候,要不是这个傻子跑出来横插一杠子,她这会儿早就是皇后娘娘了,怎么会在大理寺的监牢里?这傻子倒好,摇身一变成了皇后,不傻了嘛!
简直岂有此理!
但她一抬头,不屑的眼神便遇上了李延年。
“还不叩见皇后娘娘。”李延年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向嫣儿脸上顿时青红交错,一肚子的不甘也跟着就咽了下去。
“……见过皇、后、娘、娘。”向家父女一起跪下行礼。
向嫣儿更是狠狠咬着牙吐出“皇后”两个字。她是有一肚子的不情愿,但在陛下跟前的大红人李公公面前,她不得不低头。
事已至此,她必须抓住每一个翻身的可能。她可是堂堂中书令的大小姐,她不要在这个该死的大理寺破牢房里待下去了,否则,她真的要疯掉了!
叶随心可没错过她愤愤不平到不得不屈从的心路历程展现时,精彩的表情变化。
这位向家二小姐还是与从前一般的骄傲,就是不知道,她的骄傲还能持续多久。
这般想着,叶随心的脸上却没有太多的变化,微微笑着说道,“父亲姐姐起来吧。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
“谢皇后娘娘。”向嫣儿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叶随心却不在意,目光瞥向李延年,李延年便上前一步,挺直腰杆朗声说道:“向文峰,向嫣儿跪下接旨。”
“在。”向文峰、向嫣儿父女连忙跪了下去。
李延年清了清嗓子,有模有样地说道,“陛下口谕,准许向家男丁流放路上以车马代步,准许向家女眷在教坊司卖艺不。”
向文峰与向嫣儿皆是一愣,向嫣儿顿时恨得直咬牙,瞪着叶随心说道,“为什么我还要去教坊司,你不是皇后么?你不是要替我们求情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