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兰卿看着苏娜这般的认真不免有些疑惑道:“有什么话要说?”
苏娜抬头看着顾兰卿,双目诚恳道:“敦恪……可是苏娜从前在未遇到敦恪之前是什么样的日子?”
顾兰卿讶然,她只是隐约知道苏娜可能从前过得不大好,因为她的母亲是个女奴,她的父亲也不知道是谁,要不是和着她的母亲学了一些齐语,科莫浑在调人过来时候她的时候也想不到苏娜。
所以苏娜今日忽然说出这样的话倒叫顾兰卿有些措手不及,她直起身子看着苏娜道:“你今日怎的忽然说起这些来了?”
苏娜低下头咬咬唇道:“奴婢的母亲是齐国的女奴,奴婢的父亲就连母亲都不知道是谁,生下来就在这王部里面是女奴,若不是能有幸过来时候敦恪,只怕奴婢也是母亲那般的命运了。”
顾兰卿默然,纵然她是科莫浑的敦恪,如今整个王部都尊敬的敦恪,可是对于草原上的一些习俗她也无能为力,齐国女奴所受的待遇顾兰卿也是有所耳闻的,今日听到苏娜说起此事,也只能温言道:“那都是往日的事情了,你如今跟着我,也算过着还可以的,往日那些事情就不必纠结于心的。”
苏娜急忙抬头道:“奴婢不是那等只想着过去而不感恩的人,奴婢记得敦恪的大恩,敦恪待人和善,莫说是我,就是其他的侍女,敦恪也从未有过什么样的苛责,敦恪对待苏娜的大恩,苏娜更是不会忘的。”
顾兰卿不禁低头苦笑,苏娜说感激她的大恩?可是能让顾兰卿过得这般有体面的人则是科莫浑,若是没有科莫浑,别说是苏娜,谁能够领的她顾兰卿的恩?说是感激她,其实还莫不如感激科莫浑。
顾兰卿只好说道:“这一切也都是大王给的,若不是大王在,又哪里有我的日子。”
苏娜急急说道:“此话不假,可是若是没有敦恪,又哪里有我苏娜的日子在呢,就算大王有仁厚之心,奈何没有敦恪出现,也无苏娜如今的日子呢。”
顾兰卿只好笑着道:“好了好了,好好的说这些说这些做什么,你若是着实感恩,日后只好好的待在我身边就是了,日子长久,自然见你的忠心。”
苏娜直直的看着顾兰卿道:“奴婢一切都是为了敦恪,所做一切无不是为了报敦恪的大恩。”
顾兰卿闻听此言倒是微微的皱起了眉头,停了半晌方道:“你做了何事了?”
苏娜膝行了两步,双手覆上顾兰卿的腿道:“奴婢知道敦恪今日愁眉不展心结所在,奴婢特来为敦恪解了心结。”
顾兰卿心中一动,不免看着苏娜道:“何事?我的什么心结?”
苏娜咬了咬唇,继续道:“奴婢日夜陪伴在敦恪身边,敦恪近日神思不适,夜里也时常的翻身叹息,眉间紧锁,心思郁结,分明……分明是为了大王要敦恪筹备婚事所至。”
顾兰卿手指微动,倒是神色莫辨的看着苏娜道:“哦?”
苏娜忖度着顾兰卿的神色,知道敦恪平日里看着温顺,然则心里确实有自己的思量,想着若无法打动敦恪,只怕今日就会功亏一篑,想来只是下了猛料才能让敦恪知道自己对敦恪的真正
的忠心。
“敦恪所忧,无非是那呼兰克族的女人入了大王的王帐,彼时她的身后有呼兰克一族撑腰,大王又要襄助呼兰克王,自然要优待那位敦恪。”苏娜诚恳的看着顾兰卿说道,她想让顾兰卿知道,她真的是在为顾兰卿打算的,并不仅仅为了其他。
顾兰卿的神色渐渐的肃然下来道:“所以又如何?”顾兰卿心中微颤,她面色不变,却是好好的细细的看了一遍眼前的这个侍女,从她初到王部的时候就一直在身边数年的侍女。
苏娜咽咽口水道:“如今敦恪虽有大王宠爱在身,也有王子伴身,奈何若是身后无家族撑腰,日后定为呼兰克族的女人所掣肘啊。”
顾兰卿抿了抿唇,眼神幽远的看向远处道:“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我身为齐女,又不是什么皇室和亲的宗族,自然无后盾为我撑腰了。”
苏娜紧紧的把住顾兰卿的腿道:“自然如此,彼时若是敦恪无家族撑腰,纵然如今有大王的宠爱……奴婢说句犯上的话,若是哪日大王的心思分的开了,敦恪又有何人可依?”
顾兰卿面色有疑惑,似是挣扎道:“可我还有温哥儿。”
苏娜急忙道:“敦恪糊涂,莫说是那仁呼王子,就是巴吉王子又如何,如今还不是流落不知何处,有了新的敦恪,大王又何愁子嗣?敦恪不可不为自己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