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克穆尔敦恪自科莫浑做上萨吉王的时候,就很少出自己的帐篷,就连巴吉王子见到她的机会也是很少的,如今忽然在王帐听到克穆尔敦恪前来,帐内的人也都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克察酥目光转向了帐口,不免看了看巴吉王子,自然看到了巴吉王子脸上的惊讶和欣喜,克察酥想了想。还是安安静静的坐了下来,只等着看大王如何做,在做决定吧。
按照齐国的规矩来说,这位克穆尔敦恪可以说是科莫浑的嫡妻,而顾兰卿顶多只能算个贵妾罢了。可是草原上可没有这个规矩,同是敦恪,她和克穆尔在地位上是一样的,她的儿子和克穆尔的儿子同样有继承争夺王位的资格,全然不同女奴一类的待遇。
顾兰卿听到科莫浑说让这位克穆尔敦恪进来,不免想要起身见礼,好歹也是个礼节,不过却被科莫浑牢牢的按在了那里,抬头看了看科莫浑,倒也安心的坐了下来。
那边的帐帘掀开,一个妇人便缓缓的走了进来。这位妇人同样穿着敦恪的服饰,要比顾兰卿高一些壮一些,以草原上的审美来说,这位敦恪可是位很好看的女人,以齐国的眼光来看,就稍健壮些,英气些,不过举止也着实有着气度。
巴吉见到克穆尔敦恪进来忙迎了上去行礼道:“母亲!”
帐内的人也都半起身行礼称:“敦恪。”顾兰卿将眉眼低垂,果然这位敦恪比之自己这位异国的敦恪来说,更能够得到草原民众的认可?
科莫浑倒是面色淡然的看着克穆尔道:“你来做什么?”
顾兰卿闻言重新抬眼看过去,克穆尔并未对巴吉和众人的见礼有什么反应,只是面色素然的看着科莫浑道:“我来认罪。”说着倒是跪下了。
帐内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这位敦恪忽然来王帐,是为了认罪?巴吉面色疑惑,看着克穆尔敦恪道:“母亲,你这是做什么?”
克察酥倒是淡淡的笑了一下,端起桌前的奶茶开始喝了起来,顾兰卿倒是好奇的看着这位敦恪,她对于这位敦恪可是十分的好奇呢。
科莫浑低头将顾兰卿有着碎下来的头发掖在耳后,随意道:“敦恪认什么罪?”
克穆尔看了一眼科莫浑身侧的顾兰卿,政府对上顾兰卿那双盈盈妙目,转而看向科莫浑道:“纵火之罪。”
帐内顿时哗然,克察酥是早就料到了,而穆哈多则是慢慢的呼出口气,心慢慢的降了回去,而巴吉也是面露震惊,看着克穆尔急急道:“母亲,您说什么呢!”
克穆尔不待巴吉再说话就大声道:“我嫉妒大王子有了新敦恪,所以才放了火,没想到今日她出去了,便只烧毁了帐篷。”
科莫浑看着克穆尔良久没说话,许久才说道:“可是巴吉说,这是草原之神的怒火,怎么成了你放的火?”
巴吉看着克穆尔急得正要说话,克穆尔敦恪却说道:“王子年纪小,看见火就以为是草原之神的怒火,不过是我对于新敦恪的嫉妒,所以今天我特来请罪。”
帐内一时安静的很,大家心里都在想,
刚刚巴吉王子和穆哈多都在说这是草原之神的怒火,意在要烧死那位新敦恪,可是看大王的意思好像并没有什么反应,更是在穆哈多出面说话的时候任由克察酥对其攻击,可见大王并没有要烧死新敦恪的想法。
至于草原之神的怒火……这件事情人人心里都有数,好好的王帐这样的地方,若真有怒火,也该直接将新敦恪烧死了才是,好不好的就这么一个帐篷着火,说是里面没什么猫腻,谁也不傻,自然心里都有杆秤。眼见着巴吉王子和穆哈多这戏要唱不下去了,克穆尔敦恪忽然出来认罪……众人如今也都聪明的缄默不言了,只看科莫浑如何处理这事儿了。
现今担任部族祭司的人起身出来,这是一位白发的老者,虽然看着年纪较大,可是身体仍旧矍铄,看着颇为康健,那位老者名唤伊蝉,姓萨罗,这个姓氏出自北疆皇室,地位很是尊贵,当初科莫浑罢了博吉特一族的祭司,推举出伊蝉担任祭司。也正是由于萨罗一族的身份地位,才使得在祭司接位的时候免去了许多的麻烦,如今看着伊蝉出面,就连科莫浑也显得恭敬起来。
“祭司可有什么话说?”科莫浑看着伊蝉问道。
伊蝉先是对着科莫浑行了礼,便开口说道:“此次纵火实为人为,早已有纵火之人抓到了,正是出自克穆尔敦恪帐篷中的侍从,既然是克穆尔多可惜纵火,还请大王惩罚。”
原来刚刚那位侍卫进来禀报的正是纵火之人抓到了,伊蝉自然也知道了,至于克穆尔敦恪……科莫浑心里笑了笑,刚刚他派人去查此事的时候,自然向克穆尔那里透了些话,果然,他的这位敦恪也着实能够领会他的意思,他的儿子,就是有些不妥,还是能保一下就保一下的。
自伊蝉说完这话,整个王帐里面的人心中早已了然,只等着科莫浑大王的决定了,偏巴吉简直懵了,急忙上前跪地道:“阿爸,不是这样的,那纵火之人……”
“够了!”科莫浑瞪眼怒喝道,转头看着克穆尔道:“既然你承认了纵火之罪,念在本王与你好歹夫妻一场,往日你也不大出来见人,此后你就待在你的帐篷里吧,侍女减半,再不能出一步帐篷,也不许再见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