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雪青想将那镯子褪下的时候,却怎么也弄不出来了,珍珠看见了笑道:“这好好的镯子摘了干嘛?戴着可是好看呢。”
雪青扯了扯嘴角,倒是没说话,自那日过后,平王倒是经常过来了,只不过雪青还是不大说话,平王也不打扰她,二人都各坐在炕上做着各自的事情,偶尔平王说了两句什么,雪青也能答应了两句。
平王见了便也心下稍安,想着这样慢慢的就也好了,总不能让她现在日日欢颜,还是慢慢来罢。
谢氏的日子渐渐的也要到了,府里的各处都紧忙的张罗着,大夫和接生嬷嬷,还有找来的几个奶娘都已经住下了,就预备着谢氏临产,一时间王府内院可是都提着心呢,就连太妃都一日几次的差人去问着,就预备着发动了。
不料还未等谢氏的孩子生出来,平王竟然要出行了。
太妃的屋子里,母子二人相对无言,良久太妃才看向静静喝茶的平王言道:“好歹也等些时日,王妃的日子就要到了,这好歹也是王府的嫡子……”
平王只是将茶杯放下道:“府内有母亲坐镇,儿子自是放心的。”
太妃噎了噎,心头也暗恨自己这个儿子是但凡自己说什么都是听不进去的主儿,也只好道:“好歹也是夫妻,王妃也是头一胎,王爷合该看重些。”
平王挑眉道:“儿子哪里有不看重的?”
太妃恨恨道:“若是看重,怎么这个时候就要出行,这要其他的人可怎么看王妃,都以为是你不看重这一胎……”
平王微微皱了眉头道:“实乃是军中事务耽误不得,也算是委屈了王妃,不过此事已定,不可更改,想来王妃合该体谅的。”
太妃被这一句此事已定堵住了,脸色也渐渐的沉了下来,屋里的丫鬟们更是屏声敛气的不敢出一丁点的动静,良久才听太妃冷哼一声道:“王爷也不用这般,我知道王爷如今年纪大了……瞧着我这个老妇也不看在眼里,这个王妃是我给挑的,可是王爷不满呐?”
这话说的极重,也是太妃气急之下说的,这几年来她看着儿子日渐长大,处理事务更是雷霆手段,想着毕竟儿子大了,万事就尽量不要伸手了,安安稳稳的待在后宅里养老就是了。可是没想到这个打小就不大和人亲近的儿子倒是愈发的不将她看在眼里,这个王妃是她定的,如今王妃生产在即,平王却偏偏要出门,这不是打着脸说根本没讲她挑的王妃看在眼里!
屋里的丫鬟们恨不得自己都没长耳朵,把头低的恨不得额头能碰到胸膛。平王也不气恼,只是淡淡的看着太妃,直视着太妃怒极的双目,等了等才言道:“母亲言重了。”
太妃被这平王冷淡的空气激的只能狠狠的闭上眼睛转过头去不去看平王,平王点了点桌子道:“左右母亲在府里,就多照看些王妃,儿子后日就出发了,就不过来辞行了。”
说着就起身走了,气的太妃狠狠的摔了一个杯子,独自在屋子里生闷气,可是究竟母子一体,她还是要为平王说几句话的,特意的去看了谢氏,安慰她道:“这是正事,王爷也不能更改,你放心,王爷都嘱咐了,你也安心的生养就是。”
谢氏只能强露着笑脸点点头,等到太妃离开了院子,整个人都垮在了床上,双唇闭的紧紧的,手攥的紧紧的,生生将泪都给逼了回去,咽到了肚子里,她甚至不敢去想如今府
里都是怎么看她的,王妃生子在即,王爷就出门了……也就是没放在心上。
惠清和惠沅也不敢深说,只能让谢氏保重身体,孩子还是重要的,谢氏深呼吸了几口气,闭着眼睛强逼着自己睡去不要再思量此事了。
这日,雪青刚刚用过了晚饭,平王就踏步进来了,桌上的才还未撤了,雪青一愣,没想到平王竟然这个时候过来,随即眼神暗下,他是王爷,他要做什么,自己哪里能拦得住?
珍珠见雪青并不说话,只能抖着胆子上前问道:“不知王爷可是用饭了?”平王摆了摆手道:“都撤下去罢。”珍珠这才和几个丫鬟将饭菜撤了下去。
雪青起身坐到了炕上,捡起了一旁还在绣的荷包,打发着时间,平王便走了过去,就挨着雪青坐下,雪青身上不免一僵,平王随即将雪青抱在了怀里,轻轻的拍了拍雪青,轻声道:“青儿……别怕……本王……就是想抱抱你。”
雪青整个人伏在平王的怀里,闻听此言,僵硬的身子倒是渐渐的松弛了一些,平王见雪青软了下去,就将她搂的更紧了。凭着和平王相处的这几年,雪青直觉平王如今这般模样肯定是有事的。
思忖了半晌,还是开口问道:“王爷……可是有事?”
平王眼睛看着一处,听着雪青如此说,倒是无意识的拍了拍她的后背,雪青更是好奇的微微抬起头,平王自然也就低下头去看雪青,那双眸仍旧清澈,只是凭添了甚多的愁绪。
平王轻叹一声,伸手掩住了雪青的双目,将她按进了自己的怀里,一会儿才道:“明日,本王要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