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挤开梦汐,长臂伸进衣柜捣鼓,将漂亮的衣服悉数扯下来,看样子真是想把它们丢掉。
梦汐却在这时冷冷的笑,“丢吧,像五年前一样,那个时候你不是也不喜欢我把衣服放你衣柜里吗?你还丢在地上狠狠的踩,这还不够,最后你把我那些衣服,连同我那些被你踩碎的自尊统统扔出窗外。那么冷的夜里,把我锁在外面害我病得那么重。又是在这个相同的房间里,如今你又想再来一次吗?”
他刚还愤怒的动作,因为梦汐的一席话,倏地停了下来。可他的眸色依旧那么锐利,他转过身,恶狠狠冲梦汐吼,“曾经我做过什么事,记得很清楚,不用你来提醒!我还记
得我不给你饭吃,还记得我去花店羞辱你,我强占你,到后面还把你送给别的男人。这些统统不用你提醒,我全记得,而且吕梦汐,我告诉你,我记得比你还清楚!”
望着他微微呈现痛苦的脸,梦汐那些还欲说出的话,全都退了回去。她刚还嚣张的神色渐渐柔化,扑入口鼻的是他身上传来的那淡淡古龙水的味道。
如今的她,是真的生活中全是他的影子了。
无孔不入的气息!
他说他会留在这儿,梦汐本不信,可三天下来,他果真每分每秒都与梦汐待在一起。更多的时候是发了狠的要她,这几天里,梦汐什么意识都没有,她唯一记得的就是自己不停的晕过去,又不停的醒过来。她吃得很少,就连吃的是些什么,她也记不起来。
就在梦汐以为这次她真的会死去的时候,第四天醒来,房内空无一人。
梦汐陡然间从坐起来,她伸出手心摸了摸身旁的位置,只是些些余温。他,走了?
梦汐望去窗外,太阳已经耀得令人睁不开眼睛。梦汐拖着酸软的身体,穿了睡裙走去客厅,“黄姨,先生呢?”
黄姨从厨房里探出头,看着满脸倦态的梦汐,“先生去上班了。”
黄姨是慕楚昊请来的帮佣,工作时间是早晨8点至晚上8点,用慕楚昊的话说,那就是除了负责梦汐的起居饮食之外,还得照顾好她。当然,慕楚昊给出的报酬相当丰厚,弄得黄姨都不好意思的说要减薪。不过慕楚昊却说,如果将梦汐照顾好了,他还会给更多的钱。所以黄姨看来,先生是很爱小姐的,她看见先生每每看着小姐时,眸子里面流露的情意,以她阅人无数的眼睛看来,黄姨敢确定,先生很爱小姐。
听到他走了,梦汐顿时有了松口气的畅快感。这几天他的需求确实令梦汐恐惧,而且他都爆发在自己身体内,这会很可怕的。梦汐抿唇想了想,对厨房的人说,“我待会儿出去一下,如果不回来吃饭就给你打电话。”
说完,梦汐转身回房,梳洗完毕后,她拿起太阳镜,急匆匆出了门。
梦汐先去药店买来避孕药,她没计算过应该要买多少,但以慕楚昊的索求无度来看,梦汐买了很多。后来她回了自己的住所,只不过当她开门进去后,愣在原地傻了眼。
自己的房子,果然如他所说,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由于物品全部清理掉的关系,雪白的房子此时看起来更显空荡宽敞。梦汐甚至怀疑,自己之前是否真的有在这住过?如果有的话,她为何找不到任何有关她存在的痕迹!但若没有,她怎么又会进得来?此时站在这个空旷寂静如同灵场的房子里的,究竟是人,还是鬼?
游游荡荡,梦汐真就像个幽灵穿梭在每个空无一物的房间里,没了,真的什么都没了。偌大近百坪的房子,除了冷冰的空气和数面雪白的墙,其它什么也没有。
自己,真的存在过吗?
梦汐的心,一层一层凉下去。除了手里拎着的包,属于她自己的,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
巨大的恐惧和无望铺天盖地的压下来,压得梦汐再也挺不起腰,她蹲在地上,紧紧抱着自己,号啕大哭。
走出那所再也不属于她的房子,梦汐迷茫的搭上一辆过路公交,坐在靠窗的单人椅上,额头抵着窗户,任公交摇摇晃晃,将她从城市的一头,拖到她未知的线路尽头。街上形形的路人有的匆忙,有的悠闲,那么多陌生的面庞从她眼前游曳掠过,她竟看不到一张脸与她有着相同的痛苦和悲哀。这令她更是感到孤独,绝望的孤独。
难道这个世上伤心的人只有自己?
线路的尽头,梦汐下车,在几个司机和售票员奇怪的注视下,又坐上相同线路的另一班公交,回去之前的路。
整个下午,梦汐被这路公交来来回回搭载,路的两个相反尽头,来回反复。
梦汐的异常已经引起该路公交值班室的注意,他们不仅觉得梦汐的举止奇怪,而且天色已黑,她还戴着太阳眼镜,莫不是脑子有问题吧!值班师傅看着站在夜色里等待回去的公交车的梦汐,他走上去,尽量放轻声音说,“姑娘,我们的车已经收班,你是坐不到回去的公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