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咽喉早就被利刃划断,冒着血泡的血,顺着海伯的手指缝淌出,洒落,把钱银杏的病号服染红。
“海伯,海伯……来人呀,来人,呜呜!”
如果让钱银杏凭空想象一下,让她抱着一个咽喉被划断的将死之人,她宁可去死,也不敢抱的。
但是现在,她却没有一丝的恐惧,心中只有失去亲人的伤痛,和对那个凶手的痛恨,紧紧拥着海伯,嘶声喊叫着,泪水噼里啪啦的砸在海伯满是血污的脸上。
“小、小杏!”海伯张大嘴巴,紧攥着的右手抬起,左手却用力涅着自己的咽喉,虽说无法阻止血的大量流出,但却能勉强呼吸,吐出了几个不怎么清晰的音符。
看着鲜血从海伯嘴里冒出,但他仍然固执的张大嘴巴样子,钱银杏就知道他有话要说,连连点头:“海伯,你说,你说,我在听着!”
“赵、赵飞阳……他、他不是……咳、咳!”海伯大张着嘴巴,急促的喘着气,很想说出他最想说的话。
但血液这时候已经淌进了肺气管,使他再也无法说出一个字,用力咳嗽了几下后,抬起好像要表达什么的右手,无力的垂落下来,双眼中的神光蓦然消失,瞳孔攸地扩散,但却带着强烈的不甘。
他没有说出他最想说的话,死不瞑目!
“海伯,海伯!”钱银杏嘶声喊叫着,痛哭着,深深的低下头,额头对着海伯的额头,疯了似的狂喊:“我知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要告诉我,告诉我赵飞阳他不是个人,他是个凶手,凶手!”
最后一个‘手’字喊出来后,钱银杏眼前一黑,身子阮阮的瘫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小杏,海伯!”带着两个医护人员冲进来的刘烟红,扑过来一把抱住了钱银杏,哭着喊道:“报警,报警啊!快去底下喊警察!”
那两个站在门口吓呆了的医护人员,这才如梦初醒,转身就向楼梯那边冲去。
当钱银杏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九月一号中午十二点了。
因为凌晨发生了海伯被杀的血案,院方马上就为她换了房间,警方也由蔡娇娇带着两个女警对她贴身保护。
她睁开眼后,呆呆望着白铯的天花板,过了很久后,才从不知是真实还是恶梦中艰难挣扎了出来。缓缓的扭头,然后她就看到了刘烟红。
刘烟红还没有醒来,伏在她自己的胳膊上,趴在病坑上,面色憔悴,发丝零乱,嘴晨有了干裂时才会出现的血口,仅仅七八个小时的时间,她的双眸就深深的陷了下去,好像苍老了好几岁。
倒是站在窗前的蔡娇娇,偶一回头才看到钱银杏已经醒来,眼里闪过一抹惊喜:“钱总,你终于醒来了!”
蔡娇娇的声音,惊醒了刘烟红,她睁开眼,马上抬起头:“小杏!”
钱银杏能听出,刘烟红这短短两个字中包含着的关心,勉强笑了笑,低声回答:“红姐。”
刘烟红伸手,在钱银杏额头上无了一下,松了口气:“呼,你的额头终于不那么烫了,太好了,你等着,我去给你端点水喝。”
钱银杏摇头,抓住了刘烟红的手,喃喃问道:“红姐,海、海伯呢?”
刘烟红眼神黯淡了下来,低声回答:“他已经被送到医院太平间了。”
钱银杏沉默了片刻,又问:“我、我爸呢,他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吧?”
刘烟红嘴巴动了动,最终却扭头看向了蔡娇娇。
蔡娇娇会意,走到坑前:“按说,在钱总你这种身体状态下,我不该告诉你这些。”
钱银杏的嘴晨哆嗦了起来,但眼神却很倔犟,意思是让蔡娇娇说。
蔡娇娇垂下眼帘,低声说:“根据我们所掌握的情况,钱董在昨晚你遭到挟持后,就已经离开了别墅,但到现在为止,我们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不过……”
钱银杏问道:“不过什么?蔡局,你说,再坏的结果,我也能承受得住。”
蔡娇娇深吸了一口气:“
好吧,那我告诉你,我们在黄河大堤二十六至二十七公里处南侧的树林中,发现了钱董的奔驰轿车,但他的人却没找到。”
“我爸,他、他怎么会去黄河边?”钱银杏一脸的不信:“他现在正身处无数杀手的窥探之下,就算是出来别墅,也该是因为我,怎么可能会跑去黄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