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院子江羡只去过一次,是在接亲那日。
但里面真正是什么样,他倒是没机会细看。
此时四下掌灯,但看的也没白日里那么清楚。
江羡轻轻握着沈稚的手,信步走在石板路上。
“你就这么住到将军府来,真的没事吗?”沈稚此时仍是有些担忧,“母亲若是知道了,家里还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呢。”
她的猜测是没错,此时的侯府,早就闹翻天了。
只苦了二夫人。
“她要闹就随她闹去吧。”江羡的语气十分随意,“等她闹过一段日子就知道,再怎么闹都是无用功。”
老夫人是掌权掌习惯了,觉得人人都要听她的才是。
偏偏江羡天生逆骨。
“那可是你母亲。”沈稚无奈道,“你就不怕她气出个好歹?”
“府里有大夫,还有二嫂在。”江羡道。
沈稚从前觉得自己心挺硬的,可如今才知道,江羡才是真正心狠的那个人。
想想也是,他若心不狠,年纪轻轻也做不到如今的地位。
况且,老夫人的确不是个值得同情的人。
“你若是想在将军府住几日,那便住吧。”沈稚只能道,“但是太子的婚期过后,你得回去。”
江羡毕竟是一家之主,全家都指望着他过日子呢。
他不回去,一家人都人心惶惶。
“你若不回去,我也不回去。”但这次江羡却是铁了心的。
他道:“我这么说,并非是在逼迫你。而是这么多年了,我也想有喘口气的地方。”
沈稚看着他,想到他这么多年在侯府,的确是被压的喘不过来气,心又软了下来。
他也不过才二十几岁的年纪,可常年紧皱的眉心,此时已有了一道痕迹,让他瞧着略显沧桑。
“那听你的吧。”沈稚不再劝他。
“三嫂的那些银子,你可知道从哪儿来的?”江羡换了个话题。
沈稚摇摇头,她还真不知道。
“还记得父亲过世前,留给各房的那些银子吗?”江羡道。
沈稚这时才反应过来,她有些诧异地瞪大眼睛:“你是说,她动了那笔银子?可是不对啊,三房的银子,不都在三哥的手上吗?她怎么拿到的……”
话音戛然而止。
沈稚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微微张着嘴,惊声道:“你是说,她用了大姐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