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鬼的嘶吼声,在炙热的石室中回荡,充满了赌上一切的疯狂与决绝。
他猛地让开身位,露出了那尊还在熊熊燃烧的青铜丹炉,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叶无仙,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丹炉在此!药材在此!你若是能将它炼成,老夫不但奉上丹方,这条命,从今往后,也是你的!”
面对这近乎癫狂的赌注,叶无仙的脸上,却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他甚至连看都未看那尊丹炉一眼,只是缓步走上前,目光落在那一团已经狂暴到极致,随时可能炸炉的药液之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
“丹炉?药材?”
叶无仙摇了摇头,那眼神,就像是帝王在巡视自己最破败的领地,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嫌弃。
“你这尊破铜烂铁,也配叫丹炉?内壁驳杂,灵气传导迟滞,连最基本的‘均火阵纹’都刻画得一塌糊涂。用它炼丹,无异于用漏勺打水,能成丹才是奇迹。”
“还有你这些所谓的药材,”
他的目光扫过一旁玉盒中备用的灵药,“年份虚浮,药性流失严重,处理手法更是粗糙不堪,连最基本的‘去芜存菁’都做不到位。用这种垃圾来炼制‘半步仙丹’?”
叶无仙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丹鬼的脸上。
“暴殄天物,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你……你……”
丹鬼被他这番话气得浑身发抖,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穷尽一生心血研究的丹道,引以为傲的丹炉和珍藏的药材,在对方面前,竟被贬低得一文不值!
他想反驳,想怒吼,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对方说的……
全都是对的!
那些问题,他自己何尝不知?
只是苦于没有解决之法,只能勉力为之。
而今被叶无仙如此轻描淡写地一一点破,仿佛将他最后一块遮羞布都给无情地撕了下来!
就在丹鬼羞愤欲绝,感觉自己一生的骄傲都即将崩塌之时,叶无仙终于动了。
但他并没有走向丹炉。
而是走到了石室的中央,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看好了。”
叶无仙淡淡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种仿佛在指点后辈的随意。
“真正的炼丹,不需要那些繁杂的器具。”
“因为,天地,便是最好的丹炉!”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五指微微张开,掌心向上。
嗡——一缕紫金色的火焰,如同初生的精灵,悄然从他的掌心中升腾而起!
这缕火焰,不过拇指大小,看起来温润如玉,没有地心毒火那般狂暴炙热,却散发着一股仿佛来自鸿蒙初开、万物之源的至高气息!
当这缕紫金色火焰出现的一刹那,整个石室的温度,非但没有升高,反而变得温和起来。
更不可思议的是,那尊青铜丹炉中,原本狂暴无比、随时可能炸裂的地心毒火,在感受到这缕紫金色火焰的气息时,竟如同遇到了君王的臣子,瞬间收敛了所有的暴戾,火焰猛地一矮,发出了畏惧的嗡鸣!
“这……这是什么火焰?”
丹鬼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他失声尖叫,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