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酒一阵剧痛。
原来从身体内部被炸开,是这种感觉。
比上次躺在传送带上被铡刀腰斩,还要更疼。
眼前忽然变成了地板,楚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倒下去的,身体的疼痛已经盖过了一切。
眼前发白,所有东西都变成了模糊的影子。
她在心中鼓励自己:坚持住,一定要尽可能死得慢一点。
刚才假楚酒很用了一段时间才死,她需要坚持的时间可能会更长。
如果假楚酒没有说谎,时间又
计算得不错的话,韩序应该快来了。楚酒努力去看墙上的钟,却什么都看不清。
铺天盖地的疼痛翻搅着她的身体,楚酒心想,这还不如死了呢。
走廊上终于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很轻。
楚酒心中一松,心想:他按约定,一做完那边的任务,就立刻到顶楼来找她了。而且没带白落苏,是自己一个人上来的。
挺好,免得白落苏咋咋呼呼。
整条走廊只有这间办公室开着门,他正朝这边过来。
她平躺在地上,一下一下地倒着气,用余光看见,一个人影在门口出现了。
楚酒疼得不能动,努力挣扎着转过一点头,朝向他的方向。
韩序一看清地上躺着的人,就火速扑了过来。
楚酒心想:他这也太不谨慎了,要是办公室里还藏着“节日礼花”呢?
可是他就那么毫无顾忌地过来了,好像脑中根本没有想别的。
“楚酒?”
他跪在她旁边,对着全身上下被鲜血浸透的她,手足无措,像是想把她抱起来,又怕挪动她,把她伤得更厉害。
几秒钟后,他终于反应过来了,火速去翻她的口袋。
他那么镇定的人,声音都在发抖,“楚酒,我看不见,你的那种可以救命的药水呢?在哪?我记得你上次买过,好像还没用。”
楚酒拼尽全力,也没法出声,只有嘴唇能勉强地动了动,“碎了。”
韩序读懂了,怔了一秒,又火速去翻那一叠卡片。
他把所有卡片都掏出来,举到楚酒眼前,一张一张地给她看。
楚酒本来就视野模糊,他的手抖得她更看不清。
“哪张可以用?”韩序的声音嘶哑,焦急地问,“哪张可以救你?”
原来他只能看见卡面,看不见背面的字。
楚酒好不容易才等到他来,疼得分分秒秒都是煎熬,现在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眼前的韩序渐渐隐没在白光里,楚酒觉得自己的精神正在缓缓地从身体中抽离。
死肯定是好事,因为全身上下那种难以忍受的剧痛也在跟着消失。
楚酒长长地吁出一口气,闭上眼睛,然后就彻底无知无觉了。
局长办公室冷冽的灯光下,韩序无措地握着那把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