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还福气活着,她便回来拿,没有的话,就算留给这陌生的人家,她也不便宜了那些要杀她的人。
做完这一切,她随即听见了马蹄声。
虹英安静地站在路边,头脑一片空白。
她想活下去。
虹英想不了其他,脑袋里只有这一句话。
她要活下去。
虹英没有等太久,卢老虎的马匹转眼便到了她跟前。
卢老虎五十左右的年纪,络腮胡,皮肤发黑,光头,胖脸,一身横肉,大冷的天,只穿一件单褂。
他不爱笑,说话极快,却说得含糊,常人听他讲话,总要集中精神,不然听不清,而卢老虎讨厌重复一句话两遍,你若问他刚才说了什么,他一定会给你一个窝心脚。
干爹!虹英心里打鼓,她冲上去叫对方,开口便是颤音,她忍住心里的害怕,叫道:干爹,你要帮我!
卢老虎在她面前停下,马匹冲她吐鼻息,虹英咬住舌头,对上卢老虎审视的眼神。
女娃,你跑了一晚上,你有能耐,还要帮你什么?
卢老虎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手里攥着马鞭,虹英瞧他动了手臂,吓得连忙道:我是来找阿柏的!
终于说了出来,虹英捂着脸,再也抑制不住恐惧,放声大哭起来。
阿柏,呜我要找他虹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没偷人,我要找他!
你没偷人?卢老虎沉声问。
我虹英咬住嘴唇,我没有,我心里只有阿柏,干爹,你是知道的呀。
身后又赶来几人,虹英认出来他们都是卢家的近属。卢老虎静静地看着她,虹英止住了哭,她擦干眼泪,再一次在这些人面前大声道:我要找成柏,我没偷人。你们都不信我,可柏弟会信我,所以我才跑出来,我是要去找他的。
你个女娃,说得好听有人开口要骂,卢老虎举起手,打断了他。
正好。卢老虎不冷不热道,我正要去接成柏回家,他已经坐了火车,又搭了别人的拖拉机回来,现在在成桥了,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到时候,你有什么委屈,去跟他说。
虹英无法拒绝,她低下头,认命地跟在这行人身后,在黎明冷冷的光辉中,跟同他们进了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