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就不了解恽夜遥和罗意凡究竟有多厉害?还有那个精明的法医先生,和能打的刑警先生,这些本应该拒之于千里之外的人,居然都被莫向西给召集过来了!!
从自己房门的门缝里,男人看到了新来的客人,是莫向西迎接进来的,莫向西好像对客人身边的女人很动心,男人不记得多久没有看到莫向西这种迷恋的眼神了。
‘哼!他就是这样,永远对年轻姑娘保持着一种热情!’男人在心里嘲笑,并且对莫向西的表情嗤之以鼻。
不过,他也仅仅只敢做到这些而已,当面的话,他是绝对不敢冲撞莫向西的,包括以前的莫向东也是这样。
对自己的懦弱感到有些懊丧,男人离开门缝,靠着墙壁坐到地板上,他很喜欢地板冰凉的感觉,这会让他的头脑显得比较清醒。
很多事情,一旦变得复杂,男人就有些搞不清楚了。就像是她和那个人的感情,从来都是他处于下风,听命于人。他想要改变这种状态,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等以后离开这些人,生活自由就会好了!’男人安慰着自己,耳朵依然在倾听楼下人的交谈。
他的房间并不隔音,可以清清楚楚听到客厅里所有人的说话声,包括某些牵扯着自己内心的人,那个人手中木板和架子的撞击声,对他来说一直是最美妙的音乐。
正当迷迷糊糊就要睡着的时候,坐在地上的男人突然之间听到外头有人说要借用一楼的房间。这令他瞬间清醒过来,脑子里想到一个主意。
他觉得这是他有史以来想到的最绝妙的一个主意了,匆匆忙忙从地上爬起来,男人开始在自己的书本之间翻找,终于他抓到了那张像信纸一样的吸墨纸。
‘对的,就是这个,’男人想着:‘我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绝不能浪费了!’
仔细沿着笔迹之间的空白处将吸墨纸撕成三份,并将它们分别卷成条状,然后塞进口袋,男人迅速从窗户离开了房间。
他非常熟悉这里,并且很清楚该如何绕到一楼房间的窗户外面,但问题是,他必须赶在客厅里的人进入房间之前,将吸墨纸摆放好。
脑子里飞速思考着,到底应该把吸墨纸放在哪里?既可以显示出隐蔽,又能够让新来的客人发现到它们的存在。
几个人之中,除了莫向西以外,大家带的东西都很轻便,罗芸手里就拿着一个常用的小手袋,罗意凡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拿,反正当天晚上就可以回来,根本不需要行李。
恽夜遥他们三个人也是一样,不过,莫海右从戴璐那里要来了一些应急药品装在口袋里,以备不时之需。
云雅暮手中提着一个比罗芸的手袋稍大一些的化妆包,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山谷中去看蝴蝶为什么要带化妆包?不过也有可能化妆包里装的是照相机。
苏子涵和小莫站在队伍的最后面,苏子涵脖子上挂着照相机,很小,但一看就是比较高级的东西,他因为需要临摹和画画,所以很在乎照片是否足够清晰,也不会用手机去拍照。
莫向西是他们之中最最与众不同的人,他不仅背着大包小包,而且手中还拿了一根长长的竹竿,这根竹竿有他一个半身体那么高,横向放平的话,就像杂技演员用来平衡的工具一样。
大家也猜不透莫向西带这么一根竹竿到底有什么用处?只能等之后拭目以待了。
让我们来统计一下除去莫向西之外的人:罗意凡夫妇,恽夜遥、谢云蒙、莫海右三人组,小莫和苏子涵,还有云雅暮,总共八个人。这其中缺少了宋跃华和沈亚弈。
但加上他们,目前在卡申夫别墅中,也只有四个莫向西在信中提到的人,所以恽夜遥一直仔细观察着究竟谁是信中的第五个人。
几个人刚刚离开卡申夫别墅,谢云蒙的手机就突然之间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是警局里来的电话,于是快步走到旁人听不到的地方去接电话了,而其他人只能留在原地等待他。
云雅暮微微撅起红唇,她很反感这种浪费时间的电话,对于此次蝴蝶山谷之行,她可是期待了很久的,昨天已经拖延了一天,现在就算是再等待一分钟,她都会觉得很烦躁。
谢云蒙接完电话回来之后,就立刻对恽夜遥说:“小遥,很抱歉,我要赶回S市去,那里发生案件了,你和莫法医玩得开心一点,我在S市等你们。”
前往蝴蝶山谷的人已经离开有将近两个小时了,房子里现在清静了许多,只有女仆偶尔走动发出的脚步声和电视节目的声音。
戴璐负责关照房间里的沈亚弈先生,而茶香基本上什么事情也没有,留在客厅里喝茶看电视,顺便帮忙而已。
宋跃华说她会在下午3点钟左右出去,所以目前她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忙着工作,戴璐和茶香自然不可能去打扰她。
除去以上几个人留滞的空间,在某一间他们都不可能进入的房间里,一个被偷走了身份的男人正在慢慢苏醒过来。他身处在一个幽暗封闭的空间里,四周都紧靠着木板,空气也感觉十分污浊。
男人动了动眼皮,发现一只眼睛没有办法完全睁开,被什么粘粘的湿湿的东西糊上了,好像是半干的胶水一样。
他试着抬起手来,想要将眼睛上面的异物擦掉,可是手肘只移动了一点点,就立刻传来一阵剧痛,如同骨头或者神经受了伤一般,根本就没有办法再动弹半寸。男人想要呼救,口中却只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实在没有办法,他只能试着移动自己的另外一只手,企图将身体前面的木板推开,但是结果和刚才一模一样,另外一只手也废掉了,疼痛令他的每一寸肌肉都在不由自主颤抖。而身体如同一块海绵一样,一点力气都没有,连抬头看一眼自己的伤口都成为了奢望。
任何人遭遇到这种情况,绝望都会如同奔涌的瀑布一样将内心填满,所以男人的轻微呻吟,很快就被低声啜泣所代替,至少他哭还是有力气的,但这细微的哭泣声根本无法引起外头人的注意。
强烈的恐惧感支配着男人的大脑,让他感到末日已经来到了自己眼前。在恐惧感的缝隙中,憎恨也在一点一点向外溢出。
‘老天爷太不公平了,为什么我要死在这种地方?该死的人不应该是他吗?’
男人想起那个曾经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人,以及多年以前美丽的16岁少女,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还是会栽在他们的手中。
难道是自己不够聪明吗?不,绝对不是这样的,男人在心中拼命否定这种想法,他觉得,失败的原因只是自己不够那两个人狡猾而已。
宋跃华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发呆,不知道已经这样坐了多久了,从那些人出门之后,她就一直保持这种状态,似乎是在回忆过去,又好像是在哀伤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