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了,他都老了。
她看见了,秦臻微微斑白的两鬓,容颜未老,却已沧桑。
怪她,让他牵挂。
秦臻点头,一脸严肃:“嗯,怪你。”他走过去,抱住她,轻叹了一声,“以后别这么吓我。”
萧景姒点头:“好。”
他抱着她的手,在颤抖。
从她长大后,秦臻便没有再抱过她了,他以为她长大了,竟不知抱在怀里还是如此瘦弱,小小的,像个没长大的姑娘。
他松手,领着她进屋,说:“你一年没有回来,我酿的酒堆了很多,今晚陪我喝两杯。”
萧景姒应:“好,不醉不归。”
秦臻笑,还是这么贪杯呢。
她笑着,眼睛有些红,却一直明眸皓齿地笑,眼里有欢喜,也有怅然后的安定与坦然。
兜兜转转,她回了家,不问路途艰辛,没有虚与委蛇,也不嘘寒问暖,他备了她最爱的酒,一直等她归来,便够了。
洪宝德抹了一把眼泪,心酸酸的,扯了扯嘴,笑了,说:“古昔,你傻站在外面做什么?还不快进来。”
秦臻与萧景姒回头,对他招招手。
他愣了一下:“噢。”然后颠颠跛跛地进了屋。
关了门,灯火阑珊,照着来时路,将军府的常青树,一枝绿枝出墙来,月光落下淡淡的光,影子都是温柔的。
屋里,传来女人与小孩的声音,言笑晏晏。
洪宝德哄着怀里的孩子:“秦宝,秦宝,喊姑姑。”
一岁大的孩子,也不怕生,欢腾地扭来扭去,学着喊“嘟……嘟……”
嗯,不是太标准,差强人意。
洪宝德坚持不懈地教:“是姑姑。”放慢了语速,一个字一个字地来,“姑——姑——”
秦宝嚷嚷:“嘟——嘟——”
洪宝德:“……”放弃了,不是谁家小孩都能像梨花那样,一岁的时候就能文能武,识文断字。
萧景姒笑,将手上翠绿的玉珠子,挂在了秦宝脖子上。
“嘟嘟!”
“嘟嘟!”
“嘟嘟!”
秦宝猛地扎进萧景姒怀里,嘟嘟个不停。
洪宝德汗颜,她家这小子,看脸吧。
萧景姒在将军府留膳,楚彧和梨花在家里带桃花妹妹,父子俩一大一小,嗯,气氛不算融洽。
因为梨花有点嫌弃他父亲笨手笨脚。
“父亲,妹妹还小,你要捏碎了喂她吃。”
楚彧拿着一大块桂花酥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想了想,捏碎,一点一点喂给桃花吃,桃花吃不够,张着嘴巴还要还要,梨花搬了个小椅子在看。
过了一会儿……
“父亲,妹妹好动,不能把她放在椅子上,会摔下来的。”
楚彧赶紧把桃花抱起来,水也不倒了。
“父亲,这个时辰,妹妹要睡觉了。”
楚彧抱桃花去了榻上。
“父亲,妹妹喜欢侧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