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目光淡淡,神色无常:“花酿的酒,不伤身,她想喝便由她喝了。”
楚彧也不好再说什么,将萧景姒从洪宝德那里抱过来,扶着她的腰,让她靠着自己。
“阿娆。”
“阿娆。”
萧景姒睁开眼,水汽氤氲的,还有些迷糊:“嗯?”她困,窝在楚彧肩上睡觉。
深春夜里寒凉,楚彧担心她会受凉,喊了她几句,轻声哄:“先别睡,我抱你进去睡。”
她睁开了眼,清醒了些,眨了眨长长的睫毛,伸出手抱住楚彧的脖子:“楚彧。”
“是我。”
她便又不说话了,对着楚彧笑笑,用脸蹭蹭他的胸口,裙摆下,白色的小尾巴出来了。
楚彧立马解下自己的披风裹住她,打横抱起:“我先带她进去了,不送。”
“北赢的事,”
秦臻的话还没说完,楚彧顿住了,回头。
他问:“能保证不会有第二次吗?”语气严肃,目光紧紧盯着楚彧。
楚彧没有犹豫,重重点头:“能。”他语气坚定,字字铿锵,“我用我的命向你保证。”
秦臻点了点头,便什么都不说了。
他不问,为何她会被人谋害,为何会死而复生,为何会变了模样,为何会和楚彧一样,变成了……妖,都不重要了,只要她好,只要她以后都好。
转身,秦臻往钦南王府外走。
洪宝德招呼了一句:“景姒,我们回去了。”
她迷迷蒙蒙的眼,睁开一丝丝,嘟哝着说:“舅舅,宝德,明日我要去河边扑蝶,不想练剑,你们要帮我瞒着外公,便说我去同卫林叔叔学下棋了。”
然后,她便又睡去了。
楚彧抱着她进屋了。
洪宝德站在马车旁,失笑,方才景姒的醉话,是儿时的事,突然就这么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估计是景姒醉了,梦到小时候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洪宝德想了想,“好久以前,我都不大记得。”
秦臻上了马车:“景姒八岁那年。”
她诧异:“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那时候他也还小。
秦臻顿了一下,有些怅然若失:“她很少喊我舅舅。”所以,都记得。
这是八岁那年的事,那时候,卫平侯管她管很严,她未经世事,是个调皮的孩子。
因为有求于秦臻,便会喊他舅舅。
那日,她便是想偷懒,便说脑子混沌,不舒服,说:舅舅,宝德,明日我要去河边扑蝶,不想练剑,你们要帮我瞒着外公,便说我去同卫林叔叔学下棋了。
她嘴里的那位卫林叔叔,是紫湘的父亲,早几年过世了,她认识紫湘早,便是学棋的时候。
不知道,她梦里还梦了什么。
楚彧将她放在了榻上,她眉头紧皱,眼角有盈盈水光,楚彧亲了亲她的眼睛,起身去倒了一杯方才准备好的醒酒茶,一口一口喂给她喝。
她乖得不得了,不哭不闹,张嘴吞咽,完了还舔了舔自己的唇,又舔了舔楚彧的唇,似醒非醒,似睡非睡,眼眸眯成弯弯的一条小缝。
她心血来潮似的,抱着他的腰不撒手,软绵绵地一直一直喊他,特别眷恋,特别粘人。
“楚彧。”
“嗯。”
“楚彧。”
“嗯。”
她不厌其烦,笑着念他,一遍一遍,他应她,耐心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