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海潆忙道:“怎么会?我还会再来看你的。”
“说谎!我用血煞之术找你的时候,还预测了一下你的未来,一旦踏进了南阳郡,此生你的命运都由不得你自己了。”
“是谁教你的?”
沉默。
“我问,是谁教给你禁术的?”
“不用你管。”
好,很好……
“小鱼儿我告诉你,”孟海潆逼近她,一字一句道,“且不说你的预测准不准,就算准,我也不相信所谓的命运,更不会认命,如果真有命不由己的那一天,哪怕是死,我也要打破这无形的枷锁,我的命只能由我自己做主!”
马沉鱼泣不成声,孟海潆的心也是沉闷的难受,两人之间终是生了隔阂,曾经无话不谈的好友,此刻仿佛陌生人,似乎都不认识对方了。
南阳郡,这里曾是前朝的帝都,见证过前朝近三百年的繁盛与衰落。当年城破之时,银甲军和赵兴一前一后的在城中大开杀戒,横死的权贵百姓不计其数,此后的数年内,怨气冲天,几乎寸草不生。
齐运尧改造了玄牝阁后,给弟子们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做法超度这些亡魂。经过十多年的努力,怨气已被净化了大半,余下的退至皇城废墟,借着那里多年积累的怨气垂死挣扎。
重归繁华的南阳郡,处处充满了烟火气,昔日的屠杀渐渐被人们所淡忘,炼狱一般的惨象也已无人知晓。
南阳郡,一座普通的城池而已,不过是比别的城多了些仙魔之间的足迹,为何禁术上显示,这里会成为她命运的转折点?
孟海潆不知不觉踱步至了皇城废墟前,商家和小贩们都不太敢靠近此地,喧闹声离她渐远,夜风带着丝丝阴气,吹得她打了一哆嗦。
要进去看看吗?
不知怎的,她的心里莫名的有些恐惧,明明已经过了数十年,为何她还能如此清晰的感受到当年的惨烈景象?喊杀声呼救声响彻云霄,哀嚎声撕心裂肺,鲜血染红了每一处角落,烈火焚烧之处,连天际似乎也变成了红色。
她的心被紧紧地揪住,大脑一片空白,浑身上下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这是怎么回事?
孟海潆运功调息了片刻,努力压下这股强烈的不适感。
再度睁眼,却见里面灵力暴涨,流光冲天,砖石瓦砾四散爆开,似是有人在斗法。
孟海潆调整好状态,朝着流光的方向而去。
绕过倾塌的砖石梁木,前方是一片不大不小的空地,几只拖着长尾须的怪虫,通体荧光遍布,漂游在半空。
那个高大的身影伫立在不远处,她只能通过淡淡的荧光看清楚他的穿着——一袭深色的大氅,缝着厚厚的毛领,一头乌发随意的披在脑后,随夜风飞舞了些许。
孟海潆的第一个想法是:他明明看起来那么强大,为何会透着一丝丝的脆弱?第二个想法随之冒了出来:她好想扑过去,窝在他的怀里尽情的撒娇。
孟海潆被后面的想法吓了一跳,一个激灵,赶紧将这个念头从脑海中甩了出去。
那人突然转过身来,她只得停下动作,规规矩矩的站好。
“额,那个,我只是路过此地,若有不敬之处还望前辈海涵。”
孟海潆一见到那人,心里顿时涌上了一股强烈的慌乱与不安,可能是他的气场太过强大,她本能的感到害怕……
“等等。”
孟海潆感觉心跳都漏了一拍,本能的想要逃走,身体却不由自主的照做了。
他是不是会类似傀儡术那样能操纵人的法术?
那人一步一步的向她走来,荧光太暗,看不清他的脸,便不知他此刻的情绪。
那人停在了她面前,压迫感反而消散了不少。她不敢抬头与他对视,垂着脑袋盯着足尖,心思却不知飘了个几万几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