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肩膀怎么样?”
祝析音没进本,听陆黎桉的意思,沉船时谢浮玉的右肩好像被老式步枪的后坐力崩碎了。
她没看出来,毕竟谢浮玉给殷浔缝合肩伤全程没抖过手。
谢浮玉说没事,“风暴结束后就好了,应该是那面镜子。”
化妆镜已经完全碎了,以镜面右下角的一小片凹陷为圆心,周围裂纹呈现出放射状,那是外力导致玻璃损坏的典型特征。
后坐力被动转移给化妆镜后,镜子就失效了。
“殷浔肩膀那块贯穿伤也是。”
谢浮玉垂眼望着病床上的人,视线扫过对方唇边淡青色的胡茬,低声解释,“如果没有道具转移伤害,他可能都撑不到鲸群出现。”
祝析音默了默,没再打扰他们,“我去输液室看看陆黎桉。”
陆黎桉在副本里并无大碍,回到现实一进医院就开始发烧,所幸症状不算严重,吊一夜水应该能好,但祝析音担心他自己挂睡过去,到时候连导管进了空气都不知道,因此不敢离开太久。
谢浮玉背对她挥挥手。
四人又在医院耗了六七天,期间参加完婚宴的家长们从宋星度那里听说了殷浔得痔疮的消息,陆续拨来几通电话询问情况。
谢茵女士大概怕儿子尴尬,没直接打给谢浮玉。
祝析音到底为自己的馊主意付出了代价,挂断电话后,她生无可恋地一头撞在陆黎桉胸前,闷声检讨:“殷哥这几天估计没少打喷嚏。”
陆黎桉揉揉她的头发,失笑:“情况特殊,殷哥会理解你的。”
祝析音点头,“一会儿还得串一下口供。”
陆黎桉嗯了声,牵起她的手朝病房走去,“走吧,车快到了,还有点时间正好接上他们一起去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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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机场是晚上七点,殷少爷打发了专程接他回老宅的司机,跟着谢浮玉回到位于沪津市中心的公寓。
家里已经请阿姨打扫过了,殷浔换上谢浮玉买给他的专属拖鞋,迅速把自己砸进刚换了布套的沙发,全然不顾一路风尘仆仆,头发丝里嵌满郊区工厂飘出的灰和土。
谢浮玉伸手拽他,“起来,去洗澡。”
“不急。”
殷浔赖在沙发上不愿动弹。
他兀自哼唧了一会儿,耷着眼直勾勾地看谢浮玉,视线自下而上描摹过那张秾艳昳丽且攻击性十足的脸,随后就着这个被牵扯住的姿势,反握住谢浮玉的手腕,冷不丁将人拉向自己。
谢浮玉唯恐挣扎间会压到他右肩没拆线的伤口,只能不设防地跌入他怀中。
“跪着不累么?”
殷浔垂眼瞥见谢浮玉无处安放的长腿,思索片刻,单手扣住他的腰,另一手略向下移把人托举起来。
谢浮玉被迫岔开双腿跨坐在殷浔身上,双手局促地勾着他的脖子,生怕一个不注意按疼他的肩膀。
“别闹。”
谢浮玉轻斥。
殷浔捏捏他的后颈,抱着人低声细语地哄:“最近你都没怎么休息,先歇会儿再收拾好不好?反正是在自己家,晚点洗一样的。”
话音刚落,不知哪个字触动了谢浮玉,殷浔明显感觉到掌心下紧绷的背脊有一瞬的松懈。
半晌,谢浮玉偎着他小声嘟囔:“说得好像这是你家。”
殷浔闻言笑了笑,胸腔随之震动,谢浮玉一时间分不清是谁的心跳突突钻进他的耳膜,很响,却不吵闹。
少顷,头顶再度响起殷浔的声音,谢浮玉听见他问:“我们现在这样,和同居有什么区别?”
“有啊,”
谢浮玉闭眼反驳他,“你没名没分。”
殷浔一怔,很快反应过来,据理力争:“我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