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梦话?”
他掀开被子,状似无意朝床的另一半瞥了眼,空的,殷浔已经醒了。
祝析音扬手一指他身后,“喏,在窗户那边。”
不远处,殷浔背对他们站在窗前,微弯着腰,低头看向布满虫蛀痕迹的窗台。
听见交谈声,他侧过脸,朝谢浮玉招手。
“怎么了?”
谢浮玉刚一走近,便被他牵住手腕蹲下。
殷浔打开手机照明,明亮柔和的白光映照出窗下深棕色的木地板。
他伸手重重按了按某块地板,然后将沾着灰尘的手移到谢浮玉面前。
“你看。”
殷浔摊开掌心,五指和掌根蹭了一圈灰扑扑的土,偶尔还有几块颗粒较大的棕黄色细屑。
棕黄色,谢浮玉环顾四周,直觉在什么地方曾见过类似的东西。
他学着殷浔的动作,从地板上掬了一捧灰,手按压向地面时,指尖冷不丁泛起轻微的刺痛感。
谢浮玉用拇指搓捻过食指和中指,同样的棕黄色细屑掉下来,被他用另一只手接住。
殷浔贴心地调整了手电光的照射角度。
一截宽约两毫米、长度不足一公分的木刺正静静躺在谢浮玉手心,锋锐的不规则断面昭示着它就是方才扎到指腹的罪魁祸首。
光源直射下,灰尘并不是纯粹的黑灰色,而是接近黑色的一种深棕色。
谢浮玉抬眼,“木屑?”
殷浔点头,关闭手电,托住他手背,轻轻拭去那片糅杂着碎木屑的尘土。
“昨晚看见了什么?”
“一个细长的人影走到窗边,我以为他在看窗外,不过他好像在看我。”
那对空洞的眼眶似乎具有某种吞噬意识的能力,甫一对视便不由自主地掉入对方提前布置好的陷阱里。
如果不是殷浔及时蒙住了谢浮玉的眼睛,他很可能会出事。
但回忆到这里就中断了,谢浮玉站在昨晚那人站的位置,扫了眼挂满水渍的玻璃窗。
窗户没有落锁,他侧眸看殷浔,殷浔摇头,“不是我。”
“也不是我。”
祝析音的声音自两人背后响起,顿了两秒磕磕巴巴地反问,“哥,所以昨晚也不是你开的窗?”
谢浮玉:“?”
“如果你指的是半夜蹲在两张床的过道上凝视你,然后走到窗前关窗的那个长条人,”
他耸了耸肩,“那确实不是我。”